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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母亲含笑点了点头,她忙把耳朵凑过去,急切地说:“阿姐,快替我戴上。”
尖细的金钩穿过薄嫩的耳垂,两边戴妥之后,小女孩志得意满。
其实她不明白,并不是耳坠子有多好看,是原本佩戴的那个人长得好看。
但这份满足倒是千金难求,反正戴上了,就是天上地下第一漂亮。
云书连身姿都挺拔起来,在屋里走上一圈,收获了一连串的赞美。
大家笑过一阵,明妆偏身问祖母:“三嫂生了没有?年前我不得闲,没能来看她。”
袁老夫人说生了,“生了个男孩儿,鼻子眉眼和你三哥小时候一样。
先前还抱来让我瞧呢,天太冷,又快快送回他母亲身边去了。
你三嫂在坐月子,等吃过了饭,你去瞧瞧她。
她如今不能走动,你们外头要是看见什么好吃好玩的,也带些回来给她,难为她大着肚子在家那么久,早前也是个爱玩爱跑的性子。”
所以老太太是天底下最公正的长辈,即便是娶进来的孙子媳妇,也当自家孩子疼爱。
明妆嘴里应下,只管和姐妹们碰杯,老太太又问:“听说李二郎回来了?先前接替了你爹爹的职务,如今又立大功,加封国公了?”
明妆说是,“昨日我在灯会上遇见他了,今日一早他就登门,来给爹爹和阿娘进了香。”
老太太点头,“真是个可靠的人啊,做了这么大的官,还不忘旧情,属实难得。”
静言又调了一盏豆蔻饮子,探手给几个姐妹斟上,一面说:“昨晚宣德门前出了好大的乱子,说一个宫内人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坠楼了,天爷,真好吓人!”
明妆“嗯”
了声,“我亲眼瞧见了,从城楼上跳下来……不知遇见了什么天大的事,要在这样的时间场合寻短见。”
静好咬了□□糖沙馅春茧,“没准儿是被人推下来的。”
她们谈论时事,官场上行走的舅舅们讲究谨言慎行,只道:“家里说说就罢了,千万别上外面议论,这里头有猫儿腻,别惹祸上身。”
大家面面相觑,知道这事不简单,但话经舅舅嘴里说出来,格外让人惊惶。
大舅母把桌上点心碟子往明妆面前推了推,一面道:“听说那内人是观察使贺继江的女儿,早前在太后宫中当值,后来太后把人赠了官家,若不出这种事,恐怕就要晋封了。
唉,多可怜,家家户户忙过年,贺观察家却遇上这种事,一家子不知怎么哭呢。”
都是同僚,平常也有往来,大家难免要唏嘘一番,实在不敢想象普天同庆时,遭遇这等灭顶之灾是怎样的伤痛。
袁老夫人见众人彷徨,忙岔开了话题,“好了,大节下的,别说这个了,想想吃些什么吧。”
大家便热闹商讨起来,这时隐约听见廊上婆子说话,不高不低地询问着:“明娘子在里头?你给传个话……”
明妆听说是找自己,给午盏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听信儿。
不多会儿午盏回来了,叫了声小娘子,奇异地说:“仪王路过麦秸巷,听说小娘子在这里,特意停下,问小娘子的好。”
明妆正忙着给云书挑印儿糕呢,一时没听真切,随口问了句:“谁?”
午盏只好抬高了嗓门,“仪王。”
这下满屋子都听见了,大家不明所以,毕竟袁家虽比易家家业兴隆些,但也没到与王爵论交情的地步。
但愕着终归不是办法,袁老夫人转而吩咐明妆:“既然问你的好,你去瞧瞧吧!
若是仪王殿下愿意,请他进来坐坐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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