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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窗口,阳光快要斜到窗户上了,也该回去了。
“临锋哥哥,阿姐送给我的那些东西,除了金银外,还有什么是你送的?”
她问。
贺砺执笔的手停顿了一下,搁下笔回过头来正视着她道:“那天晚上我说的所有话都是气话,气昏头才说出来的话,你一句都不要放在心上。”
“哦。”
孟允棠低下头去,嘀咕:“可是你说得像模像样的,跟真的一样。”
贺砺倾过身去,手轻轻扶着她的后颈,与她额头相抵,低声温存道:“喜欢你是真的,混账也是真的。
以后你只听好听的,混账话都给我自己留着。”
……城郊一处临近官道的小树林内,孟础润纵马疾驰,一刀将绑作靶子的稻草人的头颅给砍了下来,引得旁观的朋友纷纷叫好。
“孟十四,你家有卫国公姐弟做靠山,按说前途不愁的,为何也与我们一般刻苦训练?”
庞七郎问道。
孟础润折返回来,脸晒得微红,额上汗水淋漓。
他利落地跳下马,将手中的刀递给下一个人,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最大的靠山,一旦反目,便是最大的敌人。”
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不太像开玩笑,几个朋友听了面面相觑。
胡十一上来搭着他的肩道:“我瞧着咱们都练得差不多了,趁夏天未到,动身去北方吧!
总得在军营熬打一阵子再上战场才稳妥,等战事起了再去,一去便上战场,那不是送死么?”
“现在就去?可是我家里正给我说亲呢!”
“我阿娘还病着,总得等她好起来我才能放心离开。”
……七嘴八舌一阵,最后笃定能走的只有胡十一,庞七与孟础润三人。
时间门没问题,但还有两个问题,得先解决了才能成行。
一是过所,二是盘缠。
没有证明身份的过所,三人没法通过从长安到东北的重重关隘。
没有盘缠,路上吃穿住行都成问题。
庞七先道:“你们都知道的,我阿爷就是万年县的一个小吏,过所我或许还能走路子想想办法,但盘缠……实在艰难。”
三人都没出过远门,不知道从长安到他们准备去投的营州到底要花费多少盘缠。
迟疑半晌,胡十一一击手掌道:“穷家富路,去了营州若不想从底层干起,说不得还得行行贿,依我之见,少说也得带个万钱。”
三人都没个人资财,于是坐地募捐,一群朋友抠抠搜搜的只给他们凑了不到三贯钱。
“这可怎么办?差得远呢。”
庞七发愁。
胡十一挠头,掰着手指算了算,道:“我阿娘,我大姨二姨,我阿姐,我姐夫那儿我大概能骗个十来贯。”
“那我出二十贯。”
孟础润皱着眉头,有些心烦道:“够不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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