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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允棠敢怒不敢言地揉着手腕,看着他一言不发下了坐床,大步走到行障前头,一把扯开正在殴打晏辞的戚阔,然后抬起一脚就把晏辞给踹到行障前头的曲江池里去了。
孟允棠惊诧地瞪圆了眼睛,忙穿了鞋跑到行障前面,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晏辞,也顾不得去质问贺砺为何要这样做,顾左右道:“救人,快救人啊!”
“我看谁敢!”
贺砺站在水边,黑着脸道。
“贺六,这样要出人命的。”
李铎过来劝道。
贺砺瞥一眼一边在水里奋力挣扎一边喊救命的晏辞,道:“他擅闯我的行障,我不过将他赶出去而已。
他死在外头,与我何干?”
孟允棠闻言,只好去扯孟础润。
孟础润倒是想去救人,可是他也不会水。
贺砺不松口,周围的人都不敢下水去救。
晏辞的随从阿驴也被贺砺的人拦住,急得抻着脖子朝孟允棠求救:“孟小娘子,快救救我家大郎,他是来找你的呀。”
孟允棠急得没法,本想去求贺砺,一转身看到行障右侧的角落里还扔了七八根搭行障多余下来的竹竿,当即跑过去捡起一根,来到水边伸长了胳膊将竹竿递给晏辞。
竹竿不够长,她尽量往前凑,脚都踩到了河边的烂泥里。
贺砺妒火中烧,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回岸上,怒道:“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就这么心疼?”
“你真的要看着他溺死在你面前吗?你现在怎么这般可怕?”
性命攸关,孟允棠也顾不上得罪他不得罪他了,说完用力地挣开他的手,回去继续用竹竿救晏辞,孟础润跑过来帮她的忙。
贺砺看着孟允棠抓着晏辞的手将他从水里拖到岸上,额角青筋贲出,握了握拳头,一身煞气转身就走。
李铎看着这姐弟俩把晏辞从水里拖上来了,倒是松了口气,回头见贺砺走了,忙唤道:“诶?贺六,贺六,你去哪儿?”
贺砺理都不理他。
戚阔和鹿闻笙一看,忙跟了上去。
过了片刻,终于缓过来些的晏辞由阿驴扶着,和孟允棠孟础润一起离开了贺砺的行障。
“彤娘,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亏待了你。
今日你如此舍身救我,你放心,我晏辞绝不会再辜负你。”
临分别,晏辞抬着他那张连他阿娘都认不出来的脸虚弱地对孟允棠道。
孟允棠正心烦,听他这么说就更不耐烦了。
“晏郎君,你误会了,别说是你,就算是旁人掉在水里,能救我也一定会救的。
而且,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小名?我们已经和离了。”
她道。
晏辞摆了摆手,看着她道:“我们之间,和离只是错误的结束,却是正确的开始。”
孟允棠:“?”
“今日太过狼狈,改日,改日我再来找你。
该死的贺砺!
阿驴,我们走。”
他在孟允棠一言难尽的目光中搭着小厮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了,孟础润在一旁挤眉弄眼:“我们之间,和离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嘿嘿嘿嘿……”
“笑什么笑,烦都烦死了!”
孟允棠抬手就掐了弟弟一把,一边往自家行障的方向走一边叮嘱他:“回去别乱说话,柳夫人他们一家也在。
若是爷娘问起,我来作答即可。”
方才姐弟俩出来时,周氏对柳夫人说姐弟俩是去看望路上瞧见的亲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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