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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仰起脖颈的人换成了他。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不甘,他想要回去复仇,他想风风光光地把陆弘父子踩在脚下,他想告诉世人和朝臣,去他妈的天象钦定,这皇位,他陆棠鸢唾手可得。
可是他好累。
放眼四方无人可用,落脚地连一床被褥都没有,食不果腹,担惊受怕,空有雄心壮志,找不到一丝丝实现的可能。
身体里被陆弘洒下的无名毒药粉还在催痛他的四肢百骸,被逼到山洞墙壁都在庆幸,终于有个东西能借力靠一靠,与其最后被拓跋枭抛下,被陆弘抓走,死得丢人现眼,还不如就此死于拓跋枭的剑下。
也算是赎清了他的一桩罪孽,叫他死后黄泉路顺利些,下辈子不要再让他投身帝王家,尤其降生那日,再也不要天有异象。
“最后请求你一件事。”
陆棠鸢没有抵抗,拓跋枭还是个傻子的时候,他就比不过力气,只能仗着拓跋枭脑子不好,以言语哄骗取胜,如今他唯一的优势没有了,他的挣扎只会让他更显狼狈。
“杀了我之后,把我的尸骨埋葬起来吧,隐蔽一些”
。
只要找不到他的尸身,陆弘和陆启正就要永远忌惮他,身居高位也不得安稳。
在睁眼闭眼都是黑暗的处境里,他再次闭上双眼,以求死得瞑目。
他的后脑抵着石壁,湿凉的感觉透过皮肉,让一天一夜未能入眠的头更痛。
他静静等待着死亡。
预料之中的生硬疼痛却没有传来。
拓跋枭抬手握住了他攥着剑柄的手,翻转角度,让剑刃纵向,剑面对着两人的脖颈,锋利的罕见兵器变成了毫无攻击力的铁片。
他将嘲讽一般摊开的双臂收回,合到陆棠鸢身后,隔着冰冷的剑身,紧紧贴合拥抱。
“哥哥怎么连自己的死都要算计。”
拓跋枭歪头蹭了蹭陆棠鸢的鬓发,轻轻在他的耳廓落下一吻,“真狠心呐。”
陆棠鸢被这一吻弄得浑身僵硬,拓跋枭不是恢复记忆了吗?那为什么亲他。
北疆于他而言只是众多战场之中的一个,拓跋枭也只是一个过客,他仔细回想着北疆那段日子,拓跋枭是待他很友善没错,可是那不是少年之间对默契玩伴的情谊吗?他那时只当北疆人封闭没见识,看到什么都觉得特别,怎么,这小子从那时起就对他心思不纯吗?所以,傅枭对他的喜欢,不是因为脑子淤伤被野兽本能支配,不分男女只要快活,而是,延续了拓跋枭的感情?怪不得警惕地在狼群生活了那么久,初一见生人,凶狠地杀光了他的二百影卫队,却唯独对他毫无攻击性。
虽说他不太看中情爱,也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动摇任何选择,但他一直知道,有一部分人就是情爱比天大,脑子里只有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拓跋枭,你是断袖?”
陆棠鸢想推开他,再放下剑,“你喜欢我?”
不得不说,他在不可思议的同时,发现了一线生机,如果拓跋枭也对他有意,那他岂不是又有了可以交换的筹码。
拓跋枭顺势退开,也不遮掩,“十二岁的拓跋枭很喜欢哥哥,怪我说得不清楚,万顷田和金玉如意,是我父王求娶母后的聘礼,我当初是以王后之位求哥哥留下的。”
“可你走了,对我没一点不舍。”
陆棠鸢垂下剑,不管他写在脸上的委屈,“那十九岁的拓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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