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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磊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这么狠心,咱爸咱妈可怎么办啊!”
死者的姐姐突然开始嚎哭。
两个孩子都不大,十岁左右,被她吓了一跳,也哭闹了起来。
死者的兄弟用袖子擦了把泪,“爸,姐,你们都挺着点儿,别忙着哭,妈和嫂子还在家等着听着信儿呢,咱先商量商量怎么办吧。”
向驰道:“在你们商议之前,容我先提醒一下,有法律规定,只要是非正常死亡,你们不同意也要解剖,你们要想借此发难,不妨先去询问律师。
但妨碍我们分局的正常工作肯定不行。”
死者弟弟梗了一下。
其姐姐的哭声也停止了,两个孩子虽然还在哭,但已经不那么吵闹了。
欧阳在心里给向驰踩的这脚刹车点了个赞。
她的视线从尸体头顶扫到脚踝,重新给尸表做了检查,以防有未发现的轻微挫伤。
老头把向驰的手扒拉开,“法律牛笔,你们是可以尸检,没人敢说不可以。
但你们为什么不先冻上,等我们来了、确认了再尸检?”
向驰道:“如果他死于他杀,不及时尸检,就会白白错过关键线索。
一旦如此,你们会不会指责我们不早早尸检,让你的儿子死不瞑目?”
老头和儿子被怼得哑口无言。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老爸和弟弟都被警察辖制了,姐姐开始发难。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地大哭起来,“毛磊啊,你死了也不得好死啊,不但脑袋摔的稀巴烂,身体也让人弄的乱七八糟,都不知道五脏六腑还全不全了,冤枉啊,实在太冤枉了。”
欧阳道:“这位大姐,您还是赶紧起来吧,尸体从解剖室推出来之前都被冲洗过,地上难免有水,即便现在干了,蹭上了心里也不会舒服,您说是不是?”
“你也别吓唬我……”
大姐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恰在这时,欧阳手一用力就把硬邦邦的尸体抬起来,露出了后背。
大姐毫无心理准备,吓了一大跳,嘴里“嗷”
地喊了一声,随即就疯了,“你干啥,你想干啥?我弟弟已经那样了,你还想干啥,打量着死人不知道疼是吧,我告诉你,我们毛家人还没死绝呢。”
欧阳的视线落在死者右腿的腘窝(膝盖后面的窝)处,那里果然出现了一片青紫。
向驰见欧阳没有放下尸体的意思,知道她可能有了新的发现,便快步绕了过来。
他也一眼就看到了,问道:“不是尸斑吗?”
欧阳摇头,“应该不是。”
向驰道:“如果不是尸斑,死者的死因就存疑了对吗?”
欧阳点点头。
死者的兄弟问:“什么意思?她是干啥的?”
马卓研道:“她是我们法医科的同事,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就是死者身上出现了新的证据,需要重新调查。”
“法医?就她!”
死者大姐惊讶地看着欧阳的脸,“我的天呐,她也……”
欧阳打断了她的话,“因为伤不重,且皮肤表面没有损伤,所以不解剖就看不出来,就像你磕了大腿一下,好几天才看到淤青一样。
但可以肯定的是,死者裤子上有对应的蹬踏痕,有照片为证。”
向驰道:“这个痕迹出现在这里确实可疑,那就再解剖一下,把它做实。”
可以设想,两个人在楼顶站着,其中一个在后面踹了一脚……
死者大姐道:“你们是不是怕我们闹,所以就故意说我弟弟被人杀死了。”
马卓研怒道:“你觉得我们会怕你们闹吗?再说了,一旦确定了死者是被杀,他的尸体就暂时不能火化,日后案子破不了,你们就不闹了?”
死者大姐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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