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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继晓含笑道:“这是宫中御用的柳师傅所雕。
他可不常出手,本寺里也不过只有五六尊他雕的菩萨像。
陛下特地挑中了这一尊赏给小万公子,可见对小万公子的器重。”
但是沈瑢实在不喜欢这种千手千眼的雕像。
虽然他很喜欢《千手观音》这个舞蹈,但是真看见这雕像,还是有点犯密恐。
尤其是这位柳师傅的手艺还真的不错,手心里的眼睛还搞留白和高光,怪逼真的……
该说不说,让他想起了肉芝上那些密布的眼珠……
“臣谢陛下。”
一想到肉芝,沈瑢就觉得手里这尊菩萨像好像也软乎乎的,像捧着一团肉似的……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又捏了一下——还是硬的,刚才似乎只是错觉。
从大永昌寺出来,将圣驾送回宫,沈瑢就捧着菩萨像直奔北镇抚司。
到了门口他才想起来,他好像不该来……
“小万大人——”
董长青一回来就看见沈瑢在北镇抚司大门外头站着,不由得诧异,“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啊?”
这小子不是每回都直奔他们百户大人的官房,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吗?
“这拿的什么东西?又是送给我们大人的?”
董长青那嘴是闲不住的,哪怕被沈瑢噎过坑过几回,再见了面也仍旧忍不住要撩闲犯贱,“莫非是给我们家大人成亲用的?”
沈瑢顿觉扎心,狠瞪董长青一眼:“你们家大人成亲,你送了什么?春——”
后面一句好险收住了。
他收得快,董长青没听清楚最后一个字,还在笑道:“我们自然要凑份子,要不然小万大人跟我们一块儿?”
沈瑢心里酸溜溜的,哼了一声道:“急什么,不是还没正式定亲么。”
“婚书都写了。”
董长青一边跟他一块儿往里走,一边随口说道,“开年事多,最多等到五六月吧,指挥使定要将这事儿定下来的。”
沈瑢一点儿不想听他说这些,脚下走得飞快,谁知到了谢骊办公室,先看见范姑娘在屋里。
沈瑢脚下不由得一停,脱口而出:“我来得不是时候了吧?”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酸唧唧的,范姑娘脸也微微红了,起身道:“是我打扰大人公事,我先走了。”
谢骊倒是很平静,也起身送她,一边道:“你也不必着急,我们既已定了亲事,养家自然是我份内事。”
他一直说话很客气,但对亲事从不多言,范姑娘颇有些担忧他其实并不满意这门亲事,今日来寻他也是十分犹豫。
但京城里开销大,虽然谢骊替他们寻了房子,省下了房租的银钱,但母子三人每日的柴米油盐也比在诸城的时候多花了许多,那十五两银子已经所剩无几。
范母这些日子跟着邻居做针线赚钱,但精致的刺绣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绣成,那些容易做的又挣不到几文钱。
眼看囊中渐空,范母口中不说,心里其实是着急的——总不能到时候一文无有,还靠未来女婿供养?
范姑娘于针线上并无什么天份,却是能书会算,做个普通账房都有余。
然而她一个女儿家,纵然有这本事,也没法去应聘,只能找到谢骊这里来,想请他帮着寻个抄书的活计。
这活儿虽辛苦,但她自信字写得不错,能做得来。
甚至弟弟在读书之余,也能帮着抄一抄。
如此一来,范母便不必太过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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