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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最后商量一气,聂照把般若推出来了,因他兼之满足这次作为诱饵的所有条件——混迹烟花赌坊且头脑聪明,只要正常的时候。
般若被他们抓到的时候,还在勾栏里醉生梦死,衣衫散乱,倒在一个同样凌乱,没了气息的男人尸体怀里,往自己口中灌酒。
聂照知道他又发病了,捂住姜月的眼睛把她驱赶出去,上前给般若把衣裳穿好,两人免不得扭打一阵,般若被聂照捆起来不能动弹,他便仰天流泪,哭唱:“唱别关山话孤坟,情重重,泪潺潺……”
聂照听得心中五味杂陈,也没有强行泼醒他。
他酒醉得快,醒得也快,没多一会儿唱够了,酒就醒了,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平静地问聂照:“说吧,要我做什么?”
聂照早已习惯他一时疯,一时清醒,实则他大多疯的时候也清醒,不过是清醒着发疯而已。
聂照贴在他耳畔,将计划全盘托出。
般若听后,眼神闪过一丝清醒,继而又是迷醉,摇摇晃晃站起身:“这个忙不是帮你,是帮逐城的百姓。”
前年粮仓被烧了两个,若不是真缺粮,依照李护的性子也不会催这么紧,五千石的粮食,能供十万人吃三天,不是一笔小数目。
……
方巡听说逐城来了个赌圣,整个城的赌徒加起来,都赢不过这位,他原本只是嗤之以鼻,没想到短短两天,对方名声大噪,渐渐自己的名声都被盖过去了,他心中烦躁,喝了点小酒,被狐朋狗友们半推半就拉到逐城的赌坊里,说要给这个新的“赌圣”
一点颜色看看。
高手都是打扮的奇形怪状的,比如这位,一个男人,傅粉簪花,鬓挽斜松,坐在赌桌上,仰头喝酒。
方巡心中大撼,铁定他是高人,心里有些打怵。
“这不是远城的方郎君吗?听说他可是从来没输过。”
“我早听说过他的名声,他要上桌?不知道这次谁输谁赢啊?”
几个人一见方巡,纷纷簇拥上去,把他推上了赌桌,甚至开始下注谁输谁赢。
如此的场景,他若是真临阵脱逃了,那岂不丢脸,朋友们也等着他在赌桌上扬扬威风,酒酣微醺之下,方巡还是挽袖上前。
下面的人又齐齐欢呼,喊得方巡头脑发昏,升起斗志。
般若眉梢轻挑,庄荷得到讯号,将骰子分发。
二人六局下来,输赢五五开。
方巡的好胜欲被彻底激起,下面有人起哄:“没意思,真没意思,还是赌圣呢,就这么小打小闹?”
“看官都说没意思的,我倒是敢赌,不知道方郎君你乃堂堂太守之子,敢不敢和我一起赌?”
般若手指一抬,轻蔑地将骰子扔进方巡怀里。
方巡捡起,只闻到一股醉人的脂粉香直冲头颅,他从无败绩,岂能叫这不男不女的家伙轻瞧了去?他们一一赌下来,实力差不多,他不信自己会输。
“你要赌什么?我奉陪到底。”
般若
扇子敲了敲额头:“不知道方郎君算学好不好,我们要赌的很简单,第一局,就赌十石粮食,第二局十石乘十石,也就是说,每一局的赌注,都是前一局的平方数,这也不多,你敢不敢赌?”
“这也赌的不多嘛,第二局也就一百石,你瞧不起谁呢,方郎君可是太守公子,区区一百石粮食。”
方巡才算到第二局,就听见有人吆喝,一百石?这算什么大筹码,他当即把手一拍,按了手印:“那就赌!”
般若展开笑颜,痛痛快快地联合庄荷输了两局,装作汗迹斑斑的模样,身形摇晃着扶住赌桌。
下面有人小声议论:“下一局,可就是要一万石粮食的赌注了。”
赢的上了脑,方巡哪里肯在此时下桌,般若一副进退不觉的模样让他信心倍增,他甚至生怕般若下桌,连忙填上赌注:“第三局,两万石!”
孙大刀躲在暗处,已经摩拳擦掌,只待方巡一输,就冲上去擒人:“两万石,娘的,远城那个老贼是有粮啊,有粮还不还!
呸!”
聂照和姜月则在二楼的包厢中,聂照指给她看方巡:“人心有贪欲,即便是他清醒的时候,也不一定会克制,欲先取之,必先与之,你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就不要怕先失去什么,先给他尝一点甜头,他才会上头,失去理智,放下警惕,也可叫欲擒故纵。”
“所以三哥我如果次次考丁等,跟你要二十两银子,说考试能进步,你给了我,我当真考了丙,下次考试问你要五十两,你就会给我对不对?这是你的贪欲。”
聂照拍了下她的脑袋,咬牙切齿:“举一反三不是这么反的,少算计我,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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