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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启内部刘叶两派撕破面皮打了起来,刘封欲先杀渠勒国主,叶韶便反应过来刘封的野心,这场和宴,当真是场鸿门宴不错了。
达木丁趁三军战乱逃了出来,回头便看见叶韶一边杀叛军,一边护渠勒国主,浴血奋战,直到……刘封的人斩下了叶老将军的头颅。”
林晏一拳砸在床板上,咬着唇,无处发作,只是青白了脸色。
敌不在外而在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场阴谋罪恶滔天,定是计划许久,周密非常,只将叶家军中坚一网打尽,杀人不够,还要诛心。
当时他的小舅舅该是多愤懑难当,孤立无援。
周璨像是早将这故事翻来覆去嚼了好几遍,榨干了里头的苦痛怨恨,只是淡淡品着舌尖残余的一抹酸楚,他瞟了林晏的手一眼,低声道:“这只手还有伤,悠着点儿。”
“下一步该如何?”
林晏后知后觉地尝到虎口处的剧痛,倒反是叫他冷静了下来。
周璨走回来,朝他招招手,示意他把伤手递过来,一边拆着绷带一边道:“达木丁同意作证,要我留他性命。”
“呵,想得美。”
林晏毫不留情地讽了一句。
“他手中还有当年刘封与他来往的书信,和刘封在商道两边取利的证据。”
林晏看见自己手上的咬伤,因为要放毒血还被割了道更深的口子,这时候伤口裂了,正不停往外吐血珠子,“他想以此买自己的命?”
周璨熟门熟路地给他上药,“吴秋山这老狐狸做事留的痕迹的确少,要是能拿到这些,咱骂起人来底气足些。”
“达木丁……”
此人在刘封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溜达了这么多年,着实大胆又狡猾。
以他这样滑头的性格,保命的东西定不会离身太远,又不能按常理那么好猜……林晏回忆初见达木丁时种种细节,脑中灵光一闪,“骆驼!”
“骆驼?”
“我那晚第一回见到他,他伴作舞娘,本可以随表演团一道出逃更不会被注意,却留在后头救一只老骆驼。”
周璨何等聪明,不需他再说,便明白过来:“你觉得他把文书……给骆驼吞进肚了?”
林晏点头。
周璨笑了:“我这就叫揽月去查。”
两人间无话了片刻,林晏只是静静看着周璨为他包扎。
他与周璨其实鲜少讨论当年这场悲剧,大体的经过林晏早已知晓,只是今日多了些尖锐锋利的细节,只扎得人心越发痛了。
如今在这西境一隅,外头冰天雪地长寂无声,他与周璨二人对坐无言,真叫人觉得这苍茫天地间,唯有他二人真正互知互晓,相依相伴,在这清寒如冬的世间相护拉扯着,才不至于于跌入冰潭溺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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