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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涟想到此处不再容情,一鞭比一鞭更加狠厉。
少年终于撑不住,向前一扑,倒在地上。
戒鞭加身,他却哈哈大笑。
“家主质问我有何错,一连抛出了三项罪名。
好,我也有三问需要家主解惑。”
“第一,谢家家规上可有说谢家子弟不得与善妖结交?”
“第二,见了心喜之物便要武力强夺,夺取不成便要害人性命,这难道便是谢家的行事之道吗?”
“第三,谢家以除恶扶世为己任,若子弟中出了为非作歹之徒,谢家诸人,可是人人都能得而诛之?”
少年说到这里,咳出一口
血来,回头看了妙芜一眼。
这少年生了一双桃花眼,眉眼间风流蕴藉,真是堪堪一副好相貌。
他瞟了妙芜一眼便收回目光,神色很是不屑,好像再多看一秒都会脏了他的眼似的。
妙芜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
人人得而诛之?
说的不会就是我……不,这个原主吧……
谢涟被少年一连三问逼问得一时哑言,更气少年那一声声冷漠的“家主”
。
就好像他们不是父子,倒似仇人。
谢涟又抽了几鞭,少年倒在地上,一直紧握着双拳忽然慢慢松开。
两个亲传弟子见此大惊,忙齐齐跪下,一个说:“家主,少主昏过去了……少主已经领了八十三记戒鞭,便是族中长辈也受不住这么多记戒鞭啊……”
另一个说:“再有一月便是金陵大会,少主乃我谢家子弟第一人,是万万不能缺席的啊。”
妙芜看到这里,虽然还摸不清楚状况,但到底也有些缓过神来了。
于是一提裙子也跪下来,双手交叠覆于额前,深深拜倒。
“伯父,还请不要再责罚小堂兄了。
此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如果伯父执意责罚,我也应该领受戒鞭才对,否则何以服众?”
谢涟本意只是教训这个孽子一番,没想将人打成重伤。
况且他看着下手极狠,实则每一鞭都收着力,这孽障往常更重的罚也不是没有领过。
谢涟心神疲倦,长叹一声,将戒鞭掷于地上,负手往祠堂外走,只丢下一句冷硬的“带他下去治伤”
。
妙芜这才轻出了一口气。
这谢家家主长得实在威严,她真怕他发起疯来连自己也抽。
两个亲传弟子捡了戒鞭归置好,又去祠堂外取担架。
趁着这会闲杂人等不多,妙芜才敢仔细去看这次的任务对象。
她走到少年身边蹲下来,拨开他脸上的发丝。
少年此刻双目紧闭,长长的羽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暗影。
精致的眉眼尚存一点青涩,脸型因为清瘦而显得骨骼感极强。
光是这幅容貌,就可以想见其人性格有多执拗倔强了。
难怪那一句句嘴顶的,差点没把他亲老子气死。
妙芜不自觉地摇摇头。
就算孩子不听话,也不能家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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