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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把母亲的头带回国公府,拿刀逼着他们把它葬入祖坟。”
“母亲活着时受尽委屈,死了却连尸首都不齐全——”
他猛掐住她的脖子,“都是你害的,你该死,杜阙该死,你们都该死!”
缀锦尖叫着拿头去撞方云英,只一下,方云英如纸扎人似的,轻飘飘跌下去,他坐在素云的画像上,狂笑不止。
元月咳嗽了几声,火辣辣的喉咙里渐渐感觉好些了。
缀锦惊魂未定,拉着她撒腿就跑。
“缀锦,”
她扣住桌角,稳住身形,“我还有话没说完。”
不给缀锦劝的机会,她蹲下身,朝方云英伸出手:“方公子,起来说话吧。”
笑声戛然而止,她坠入一道惊疑的目光中:“你不怕,你不怕我杀了你?”
她说:“你要真想杀我,何必等到现在?”
方云英嘲弄牵唇,避开她的手,坐回椅子上:“我分得清是非黑白。
罪魁祸首是杜阙,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元月面朝他坐定,招呼小二进来上两壶好茶,又叫缀锦给小二几钱碎银子,算是毁坏物品的费用了。
“方公子,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的怨恨还得忍着。”
她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卫国公府家大业大,你一旦出个好歹,可不白白便宜了旁人?”
素日人们提起方云英,都得夸赞一句翩翩公子,不过几个月,他便判若两人,何曾看得出翩翩公子的气度?想来魏氏的死、外室与外室所生子女,对他的打击不小。
方云英低着头:“你也说国公府家大业大,我那几位兄弟姐妹身上淌着方家的血,我有什么资格置喙。
如今的我,学业荒废,家人死不瞑目,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诚如我父亲所言,我不过是一只活在国公府的蠹虫罢了。”
元月不是个会好言劝慰别人的性子,况且她自己乍然得知那么一桩惊闻也尚未缓过神来:“我言尽于此,方公子既想一味颓废,那便随意吧。”
她起身告辞:“我帮不了你什么,但可以保证一件事,今儿你的冒犯之语、冒犯之举,我只当没发生过。”
别过方云英,元月一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只在街上漫漫闲逛,经由一处卖首饰的小摊前,她被吸引住了脚步,捻起一根红络子若有所思。
“姑娘,有那么多别致的钗环呢,您捧着它看什么?”
缀锦一面说,一面指着各样儿首饰询问摊主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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