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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一进东厢房简直跟进了蒸笼似的,但于畏寒的杜阙而言,个中好处自不必说。
至于照顾杜阙,白日里有元月,虽然她在家娇生惯养,没做过端茶递水的粗活,却胜在头脑灵活,上手试了几回便得心应手。
下人们看不过去,再三央求由他们来照看,她只要搬个凳子坐在杜阙身边陪他说话解闷儿就行,然皆被她一一回绝,旁人猜不透她的想法,缀锦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她尚未从杜阙受伤的惊吓中走出来,所做的这些看似笨拙的举动,俱是在迫使自己原谅当时不管不顾推开他,而导致他不省人事的过错。
缀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姑娘真真儿是个软心肠,嘴上比谁都不饶人,心底却一直惦记着,殊不知半点瞒不过殿下的眼,否则,如何解释殿下时常痴痴望着姑娘而不自觉笑出来的行为呢?
缀锦暗戳戳的心绪元月无从得知,眼下杜阙挪到了内院住,往日曹平形影不离地伺候他,可这一挪,曹平夜里定不方便待着。
怎么说内院也是丫鬟们聚集的地儿,曹平生得眉清目秀,往那一站也算个俊俏后生,有的丫鬟年纪小,免不得对其动了歪念头。
曹平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时,一旦禁不住诱惑,和丫头们走到一块儿,岂不乱了套。
曹平不合适留下看顾杜阙,那手头上也寻不出别人了,属实是个难题,她整整思考了半日,仍无果。
缀锦忙活完她交代的任务回来,恰逢她托腮冥思苦想的场面,缀锦好奇,上前奉上刚从厨房带回来鲜牛乳:“姑娘,您在想什么?愁眉苦脸的。”
她不支吾,顺嘴道:“在想夜里杜阙没人伺候,该怎么办。”
缀锦掩唇一笑:“这倒不算难。”
她扭头满脸疑惑,示意缀锦说下去。
“奴婢有个法子,但姑娘可能不爱听。”
缀锦立起托盘撑到桌子上,胳膊交叠搭在托盘边缘,“您既找不出合适人选,不妨您也搬到东厢房和殿下一块儿住,又照顾了殿下,还避免了底下人生妄念打殿下的主意。”
缀锦俨然会错了意,这让元月又羞又气:“小蹄子,胡嚼些什么。
我那是担心曹平跟丫头们搅到一起,几时说过是为杜阙的了。”
缀锦笑而不语,转脸出去了。
又思虑许久,依然想不出合适人选,元月烦躁地叹了口气,索性丢开不想,抓起牛乳杯子呷了两口,此时忽然听窗外传传来阵阵交谈声,声音不大,分辨不太清楚,她听着聒噪,朗声冲外头说:“谁在窃窃私语,进来也说给我听听。”
那声儿戛然而止,接着门便开了,进来三个丫鬟,有几分眼熟,她略加思索,认出当中的一个:“你叫玉珠,对吧。”
她面朝中间埋着头的丫鬟道。
玉珠登时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回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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