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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怀中的人没有拒绝,郑东心下欣喜,抬腿没走几步,就听见黄军民在他身后喊道:“东子,她房间在你右手边,对,就是那儿。”
郑友娣揪紧郑东胸前的衣服,把头埋得越发低,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两人虽没有夫妻之实,可五年来,他对她也多有照拂,两人相敬如宾。
虽偶尔也会有矛盾,她性子急,可黄军民就像是块橡皮泥,随她怎么作弄,他总能包容她。
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只要你不想,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
这似乎很不可思议,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践行这个承诺。
郑友娣很迷茫,对亲生弟弟的不伦情愫,对黄军民的愧疚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她。
是了,或许从很久之前,从她出嫁那天郑东哭着求她别走之前;从那个混乱的雨夜,小小的郑东钻进她被窝乞求安慰之前;从他降生之初,真正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之前,或许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了。
“小东,我想休息了。”
黄军民手里还拿着一张毯子,他愣在原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胸口,从指尖溜走,他剧烈咳了一会,抬头见两人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六叔,他怎么回事?”
郑晓华的声音模糊在雨里,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脑气受损,气滞不行,血瘀脑腑所致,看来要恢复记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说着,那个被叫作六叔的人把手从郑幸手腕处收回,缓缓起身,露出他那张被长胡子包裹住的消瘦脸颊,“哎,他能活下来,算是命大喽,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还有,害,不用说你也知道,她那边你悠着点,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
郑幸靠在床头,面无表情,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脸上总带着这种或那种的表情,他很烦躁,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吗?”
郑晓华推了推眼镜,手上把玩着一根烟。
郑幸点点头,说:“知道,所以,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问一下你是谁吗?”
郑晓华终于把那根烟点着,“她,他,还有那个长胡子的,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和你有关系。
我是指血缘上的关系。”
“所以,你是谁?”
郑晓华皱着眉,吐出一口烟雾,他沉默了一会,才说:“你妈的哥哥。”
“妈妈?”
郑幸仔细咀嚼这两个字,感受着上下嘴唇相碰时从声带发出的声响,他似乎很喜欢这个词,“我妈在哪里?”
暴雨过后,是连绵的阴雨天,雨点淅淅沥沥打在屋檐,滴答滴答落下来,郑芙坐在藤椅上,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晃一晃,直到出现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
她没理,继续摇晃着,目光沿着木制伞柄往下,见到一双干净修长的手,上面青筋盘虬,指节分明,随后是件蓝白相间的条纹外套,再然后是一张清俊的笑脸,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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