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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则生乱,乱就容易功亏一篑,命运可不会每每都给他重新爬起来的机会。
许御天占据三州之地,停下进攻,如此举动,再次让朝堂热议,只是派去进攻的军队,却每每被其肢解挫败。
而派去劝说的使臣,要么被截留,要么完好的送出来了,却往往在返程的半道上身死。
大楚问询,许御天给出的答案让帝王在朝堂上几乎暴跳如雷。
或许是遭了天谴吧。
“竖子狂妄!”
流毓随着帝王的气愤而晃动,“金瞳者,果然引天下不祥之兆,朕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真龙之争,使大楚派遣讨伐的军队愈多,只是虽鲜血淋漓,却久未有实绩。
而或许是看出了大楚的外强中干,各地起义势力此起彼伏,即使帝王在殿堂之内将桌子都要掀翻,内忧外患仍是不断。
“陛下,北境之兵不能调!
否则京城危矣。”
“陛下,那许御天虽狂,但还远在千里之外,那些临近的贼子才应该尽快处理掉。”
“陛下……”
朝臣提议无数,桩桩涉及大事,并非充耳不闻就能够假装无事发生。
帝王决议,内乱不过是境内之事,还是邻国与京城更为要紧。
北境被增兵对峙之时,那驻扎三州之地将近一年之久的起义军,悄无声息又突如其来的动身,攻陷了那水土肥沃的常州之地。
守城之将被斩于马下,动手者正是其主帅。
许御天。
他不过十六之龄,却能令无数人跟从信服。
凡与之对阵者,若得生还,皆要言其一句武功至高,用兵至诡,他似熟读过兵书,却又不仅仅局限于其上,虽为主帅,却每每身先士卒,虽带兵之将不足,可他一人却可将将士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少年之时,已是光芒大盛,令远在京城的皇帝也如鲠在喉,辗转难安。
此一役大胜,愈发扩充的队伍暂且不必因为粮草不足之事发愁。
可惜外人看着那曾经的盐贩商人风光无限,只有许御天自己知道,想要更进一步,不会有这么顺遂。
南境之人,善水者众,但他的手上无船,想要北上,绝非易事。
而战争流下的血,比之曾经,早已无法数清,但他也早已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
心随着血液溅落似乎会变得冰冷,但战场上的血腥搏杀,却让他见证了另外一片天地,心好像也随之广阔了起来。
思及从前,以计谋与利益牵扯,终究不及大军在握来的踏实。
隐有轻嘲那时的幼稚,但那时的他,似乎必然会走上那样的道路,因为不甘和肆意妄为,也因为对这个王朝尚有一丝期冀。
而如今,军中虽战时禁酒,非战时却可畅饮。
兵丁来自各方,大醉之时最易吐露心中所思所想。
有人从前不过是想要一块属于自己的田地,有人不过是想要安生度日,有人不过想好好经营,也有人曾经认了命,为奴为婢只为讨一口饭吃。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尊严换不来食物时,不过一句空话。
但能站着活,没有人想要跪着死。
没有去赌,也保不住父母妻女,灾祸,病痛,饥饿,奴役,匍匐扛着无数血泪前行者众。
如书中所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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