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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文娘不是那样的人,不然,她也不至于不情愿嫁进何家……
蕙娘不禁露出苦笑:没想到这一世,她还是不情愿看见自己出嫁,原因却不是妒忌她的风光,而是看上了权仲白本人……
文娘没有说话,眼泪都根本没有止住,还在濡湿着蕙娘的罗裙。
过了一会,她黑鸦鸦的头颅上下胡乱一点,就算是答过了。
蕙娘又问,“你看上他了?”
这一回,文娘连头都没点,她直接隔着裙子就咬了姐姐一口,蕙娘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还并未发作,她和缓地说。
“要不然,我同祖父说去,我不嫁给他了,换你嫁过去?”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文娘愤然直起身来,白了姐姐一眼,“亲事都定了,除非你死了,不然他们能答应?”
她又沮丧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再说,就是你死了,也轮不着我。
我们家有什么是他们家没有的?他们看上的是你的人……”
小姑娘越说越难过,哇地一声,又哭起来,“真不公平!
爹凭什么把你生得这么好,把我生得这样差,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看来,与其说是妒忌蕙娘,她更像是钻了牛角尖,自怨自艾,既恨自己不是蕙娘,又恨自己当不了蕙娘……
“你吃这个醋?你怎么不怨爹没把你生成个带把儿的呢?”
蕙娘又打了个喷嚏,她敲了文娘一记响头。
“这世上比你强的人多了去了,你爱恨谁恨谁——还不给我滚下去?你是要把我在这树上憋死了才高兴?”
文娘也是贱骨头,就怕姐姐村她,挨了姐姐这两句话,她倒没那么难受了,嘟嘟囔囔、不情不愿地擦了擦眼泪,嘴一扁。
“我就看不惯你这个样子……权仲白还有哪里不好?何芝生和他一比,简直就是路边挑担的货郎……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偏偏就是你的!”
一边说,一边从姐姐身上起来。
蕙娘站起身要往树下跳,她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忽然打了个喷嚏,脚下便是一滑。
老桃树说高不高,说矮不矮,这样落下去,受点伤那是免不了的。
文娘忙拉住蕙娘,一手死死地圈住了树干,以为支撑。
她的眼泪都吓回去了,“姐,你小心点!”
好在,蕙娘也就是这么一滑,被妹妹拉住,她很快就找到平衡,轻巧地跃到了地上,反倒是文娘有些畏高,又被蕙娘刚才吓着了,巴着树干往下一看,头又缩了回去。
到底,心还没有走歪……
“就你胆子小。”
蕙娘又打了一记喷嚏,她张开手,“我接着你呢!”
文娘扭扭捏捏的,往下看了一眼,见姐姐眼睛鼻子都是通红的,大兔子一样有趣,终究是弱了三分风姿,没那样高不可攀了。
可本人却仿若未觉,只是张着手,抬头等她往下跳……
也不知为何,她心中一软,充斥心间长达数月的妒忌,终于渐渐消散了开去。
文娘往下一跃,正正跳进蕙娘怀里,她才想要撒个娇,拿姐姐的裙角擦擦脸,没想到蕙娘为她下落带起的风儿一吹,兜头盖脸,又冲她打了个大喷嚏。
“姐!”
文娘又恼了,一边恼,一边也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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