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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霁没成想他是真的宁可来自己这儿受冷眼,怔忡地看了他片刻才回神:“我累了,找别人去。”
顾小灯大惊:“你这就累了?这么不行么?”
关云霁本想着怎么替他解围,听此火冒三丈,扭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走出去一会还听到顾小灯的嘀咕:“脾气不行,身体也不行。”
关云霁:“……”
任人把他欺负死算了!
如此过了一旬,顾小灯也没想到自己的私塾生活竟是这等莫名其妙,周遭近龄的少年郎们竟没几个好相与的,多的是表面和他阴阳怪气,背地里使绊子使坏点子的。
他找不着北,日子一天天的步履维艰起来,恶意四面八方来,他感受到时便回击过去,大多数时间还是专注在两重功课上,白天学堂,夜里锻体,累得没那个功夫劲去和他人玩把戏。
有时心情烦闷,学堂里抬头看几眼苏明雅,心情顿时心花怒放,顿觉做什么都有动力,苏明雅文课上得多,武课上得少,看多一眼便有多一瞬的开心。
如此忙碌过去三月,顾小灯掰着手指头细数,终到了五月十五,他和顾瑾玉的生辰日。
顾小灯提前去问了祝弥,得到顾瑾玉于五月十三返回长洛的消息,开心得睡了两晚上的饱觉。
他拜托祝弥给顾瑾玉传个话,十五那天想见见他,十四这天夜里,窗边传来隐隐的敲击声,一开窗扉,海东青花烬带着盛夏的热气一同扑进了他怀里。
翌日午课一散,顾小灯衣服没换便快步跑出了广泽书院,一路喜笑颜开地赶回了原先住的小院子,还没到地方就先看到了花烬在院子上空的盘旋身影。
等进了院子,顾小灯哒哒跑进房间里,一进门就看到窗边坐着个身着朱墨衣裳的少年。
顾瑾玉竟倚在窗边睡着了。
五月夏之中,太阳落得慢,天格外的蓝,晴朗得万里无云,大把的阳光泼下来,热得海东青躲进窗檐的阴影里。
可顾瑾玉就曝露在阳光下睡着了。
他的头发不知怎的变短了,束成一束高马尾,发梢只在后颈处微动,风稍一吹,鬓发在阳光里张开触角一样根根分明。
顾小灯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不知怎的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也许是由他想到了张等晴,不知参了军的义兄会不会也像顾瑾玉一样,长大了些,眉目更英俊了些,人更疲惫了些。
海东青看到顾小灯便呼啦啦飞了进来,大翅膀几乎是给了窗边的顾瑾玉一个大耳刮子,顾小灯手忙脚乱地抱住海东青时,顾瑾玉也醒了,眼眸在盛夏的逆光里,眼神忽冷忽热的。
末了,顾瑾玉让仆婢们退下去,待到房间里只剩两个人,他说道:“生辰快乐。”
顾小灯抱住海东青小跑过去,吸了吸鼻子,故作抱怨道:“不会吧四公子?就空口一句,没有礼物啊?礼物在哪呢,快掏出来。”
顾瑾玉懒懒地靠着窗,坐着仰首望他:“表公子,同年同月同日生,你不祝我?”
“祝啦祝啦。”
顾小灯抱着花烬连连点头,“祝我们树杈子天天有够够的时间睡大觉。”
顾瑾玉抬手摸摸花烬安逸的脑袋:“那我就祝顾小灯天天都有上不完的功课。”
顾小灯使劲摇头:“不行不行。”
顾瑾玉笑起来,片刻又道:“祝你长不大。”
顾小灯便坐到他身边去,肯定了这个祝愿的美好之处。
“祝我长不大。”
他看向顾瑾玉,“可是你长大了。”
顾瑾玉往后一靠,似乎又晒着夏日睡着了。
顾小灯就安静地一同晒夏日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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