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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他们觉得,他年少登科,官途顺遂,位高权重,和委屈完全不沾边。
但他委屈吗?他不知道,他只是想起父亲离世那一日,祖父老泪纵横,母亲几欲昏厥,弟妹还不晓事,而他则是哀痛而茫然。
那时他已经中了举,刚入国子监读书,父亲下葬后祖父和他说,从此魏氏的重担便挑在了他身上,他是魏氏的希望。
母亲和他说,他是长子,从此他便要身代父职,母亲与弟妹都仰仗他。
他自然能看清,祖父老了,二叔与三叔都不是能干的人,弟弟都未成年,若他不撑起魏氏家族,那到他们这一代,郑国公府便会沦为外表风光、内里全是庸碌之辈的空壳,再经两代,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本就勤奋,自那之后更加笃行不怠,春闱之前的半年,他就没离开过书房,烛火都点完了无数只;进得翰林院,从不敢自居国公之后,从不嫌弃杂活累活,只盼能在政事上同前辈多学习一些;后来到常州为官,为平匪患,曾被箭支在喉边划过,而那一晚,正好母亲写来信件,问他是否能寻几匹常州太湖锦送回去,弟弟生辰,她想给他制一身鲜亮的新衣。
他那个时候,对着信看了很久,很想和母亲说,祁儿今日差点死去,被箭划开的伤很疼,他连饭也不能吃,只能喝两口粥。
但他最后只将信收在抽屉中,过了两日,待伤好、待匪寇平息,便去寻了几匹太湖锦,让人送回去了。
他想,他是长子,理该比别人坚强一些。
后来还有什么事,他都忘了,只记得国公府的担子是担在他身上的,他不敢懈怠,不敢轻松,祖父与母亲都老了,其他叔叔与弟弟都不成事,需要他护着。
但有一日,会有一个人,说他委屈,他最不容易。
他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竟有一种,匆违的,十分陌生的想哭的冲动,这让他急忙微低下头,抬手扶额,一幅头疼的模样,掩饰自己此时的失态。
宋胭看他这样,便不说了,拉了他胳膊变了语气,安慰他:“不过也没什么,我就是说说而已。
爵位不算什么,你不就是凭自己做了尚书吗?以后我们好好教养子孙,让他们个个勤奋上进,倒比袭爵享安逸强一些,有爵位还容易养成纨绔。”
魏祁笑了笑,抬眼温声道:“你说的对。”
说完,将她紧紧抱住。
宋胭觉得他一定是难过的,便也反手抱他,并够了够身子,让他伏在自己胸前,大有一种告诉他“你还有我”
的感觉。
正想再如何安慰他,却听他道:“只是委屈你,之前我已替母亲请封了诰命,须等几年才能再次请封,晚一些,但总会有的。”
宋胭松开他:“我可没有急着要做什么诰命夫人,我盼你顾惜身体,平平安安才好。”
魏祁一笑:“信王妃竟说我只有艳福。”
宋胭奇怪,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
正好在这时饭菜热了重新端上来,宋胭拉他去用饭。
魏祁累了两日,他一吃完饭,宋胭就催他去沐浴,然后让他早点睡下。
他却拉了床边的她,朝她唇边亲过来。
宋胭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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