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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莞回到辅国公府,绷着脸直直地回了自己院中。
她乳母穆氏一见,问跟着秦思莞出门的丫头玉虹:“娘子这是怎么了?谁惹娘子生气了?”
玉虹蹙着眉头摇了摇头。
没一会儿便听秦思莞在房里叫道:“阿姆。”
穆氏忙进去。
秦思莞显然是在房中焦虑徘徊了一阵,头上的金步摇还在微微颤动着。
她对穆氏道:“你去打听一下,绥安伯三弟的嫡长女孟允棠,与卫国公贺砺,都有些什么过往?”
穆氏答应着出去。
秦思莞又烦恼地徘徊了两步,招来丫鬟吩咐道:“去瞧瞧我阿娘在不在府里。”
片刻之后丫鬟来报,说夫人在府里,秦思莞便去了她阿娘韩氏的院中。
恰韩氏得空,秦思莞进去之后便屏退了房中下人,挨着韩氏在坐床上坐下来,问道:“阿娘,上次我进宫,小姑向我透露口风,说祖父有意将我许配给刚回长安的卫国公贺砺,是真的吗?”
韩氏见她问的是这件事,叹口气道:“你祖父原本是有这个意思,奈何那贺砺不识抬举,今日第一天上朝便打你祖父一个措手不及,让圣上当朝将何御史下了大狱,你祖父气坏了。”
“可明明是何御史先在朝上参他当街伤人啊,难道不是受祖父指使?”
秦思莞急道。
“他当街伤人是事实,何御史参他那是职责所在,什么受你祖父指使?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
韩氏嗔怪道,“你阿爷说,祖父本来只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谁知他那么厉害,出手就是杀招。
明明自己回长安还没几天,居然能提出一个证人来参何御史纵子行凶徇私舞弊。
在圣上面前也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的。
这样的男人,哪是你能收得住的?你阿爷早就歇了心思了。”
秦思莞张了张檀口,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不开心地一扭身子,眉尖轻耸抑郁不乐。
韩氏瞧她这模样,有些明白过来:“你突然跑过来问我此事,知道你祖父和阿爷歇了结亲之意又是这副模样,莫非,你看上了那贺砺?”
秦思莞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韩氏道:“凡是跟咱们家有来往的,在祖父面前莫不是一副俯首帖耳摇尾乞怜的模样,看着便令人生厌。
贺砺他不一样,他看着没有奴性,是个堂堂正正威风八面的男子汉。”
“可他与咱们秦家有仇。
当年五皇子夺嫡成功,咱们秦家便是拥趸之一。
今上和太后因为你祖父弃暗投明拥立之功不再追究秦家当年犯下的罪过,可贺家的覆灭,到底是有我们秦家一份责任在。
贺砺他若不肯与你祖父化干戈为玉帛,那你对他而言,就是仇人之孙。
他怎会娶你?我和你阿爷,又怎能放心将你嫁给他?”
韩氏耐心地与秦思莞讲道理。
秦思莞问韩氏:“那祖父和阿爷是不是就要着手对付他了?”
韩氏伸手将她发髻上的金簪正正位置,道:“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们女子不过问,乖。”
孟允棠与林宛燕在西市逛得腿酸,才高高兴兴地租了两头驴子一道回长兴坊。
虽是没有找到大雁,但和好友一道逛市集总是令人开心的。
两人刚行至朱雀大街,一队身穿黑甲的金吾卫巡街使煊煊赫赫地从对面走过,倏忽一人离队,策马向孟允棠这边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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