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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士白见阎氏连三长两短的话都说出来了,顾念父亲早逝,阎氏独力将他和妹妹抚养长大不易,不忍再回嘴违逆,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可是,我也不会……”
“阿娘,大兄,可见着阿皓和阿基了?”
他话音方落,柳明绿便带着孟允棠出现在院门口,手里都举着刚烤好的羊肉串。
阎氏见孟允棠来了,也顾不得和柳士白置气了,忙从茵席上起身,对两人道:“方才见他们二人进来了,说是要玩什么捉迷藏,这会儿到又不见人影了。
春芽儿,你到卧房那边去找找,大郎,你带着孟小娘子去书房那边找找。”
柳士白只得从茵席上起身,抬眸看向妹妹身边的小娘子。
十分鲜妍明媚的一个小娘子,头梳堕马髻,乌云般的发髻下簪着朱粉色芍药花,上穿菡萏色夹绫衫子,下着黄白游团花夹裙,挽一条浅蓝色披帛,肌肤白润如玉,还真是应了母亲那句“珠圆玉润”
。
孟允棠也在打量柳士白,这还是她节完整章节』()“阿皓,础基,羊肉串烤好了哟,你们若是再不出来,我就自己吃啦!”
孟允棠小心翼翼地避着堆满了竹简的架子和柜子,在书房里逡巡了一圈,来到窗口往外一看,窗外栽着一丛翠竹,绿意盎然。
竹下有玲珑奇石,石旁栽着芍药,正是花期,倒是给这一丛清幽翠竹平添了几分亮色。
“孟小娘子。”
耳边传来柳士白温文的声音。
孟允棠回身。
柳士白避开目光,道:“两个孩子好像不在此处。”
“那再去别处找找吧。”
孟允棠刚说完,就听到房里不知何处传来孩子拼命压抑的笑声。
她循声往书架那边走去,笑道:“我可发现你们了!”
两个孩子发出一阵尖叫嬉笑,互相推搡着要跑,弄得书架一阵颤动。
柳士白眼瞧着书架上面堆得满满当当的竹简就这么滑了下来,来不及出言提醒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孟允棠与书架之间,抬起双臂将孟允棠周全地护在身前。
竹简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全都砸在了柳士白的后背和头上。
两个孩子刚从书架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钻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呆了。
柳士白放下护着孟允棠的双臂,侧过头对两个孩子笑了笑,温和道:“阿爷没事,出去玩吧。”
柳文皓这才松了口气,对柳士白和孟允棠都作了一揖,稚声稚气地道歉:“阿爷,孟姑姑,对不住,都怪阿皓淘气,下次再也不敢了。”
“无碍,怪阿爷没把书卷放好,不怪阿皓。”
柳士白安慰他道。
柳文皓这才带着孟础基跑了出去。
孩子出去了,柳士白退后两步,向孟允棠行礼道:“方才一时情急,唐突了小娘子,还请见谅。”
孟允棠刚才也有点被吓着,此时看他,原本洁净的锦袍前襟因被她举在手中的羊肉串蹭到,沾了大片油污和肉串上洒的香料,污浊不堪。
而且有一条血迹顺着他低头作揖的动作,从他耳后蜿蜒到了他白皙的脸颊上。
她顿时有些结巴道:“柳、柳郎君,你流血了。”
柳士白从袖中拿出帕子去脸颊上擦了下,看着帕子上的血迹对孟允棠道:“出血不多,估计只是擦破了皮而已,孟小娘子不必惊慌。”
阎氏从院子里闻讯赶来,紧张地握住柳士白的胳膊上下打量,一叠声地问:“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被竹简给砸了呢?哎哟,你脸上怎么有血?春芽儿,春芽儿,快派人去太医署请医师来给你大兄瞧瞧。”
柳明绿答应着要走,柳士白忙唤住她道:“小妹,不必去了。
太医署就那么几个医师和医工,竟日忙得很。
我没事,就是被竹简擦破点皮而已,不必去劳动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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