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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辞顶了顶腮帮,露出牙疼的表情,终是什么也没说,抱着得寸进尺的小女子上了马车。
他自暗格里取出檀木匣,递给宋吟。
“这是何物?”
宋吟摸索着打开,见里头躺着一支青白玉雕梅花纹簪,刀工细腻,玉质上乘,分明不是锦州之地的俗物。
卫辞道:“命人从京中带过来的,与你相衬。”
她被突如其来的财富砸得眼冒金星,小心收起,曲指在卫辞膝上勾了一勾,带着半份真心道:“多谢公子,今日是这十六年来,我最开心的一日。”
他并不客气,将人按进怀里细细地吻,连带着来时路上的份儿,很快令宋吟眼波含雾。
耳鬓厮磨,唇齿交缠。
卫辞清醒地沉沦在她的气息当中,礼数与规矩被抛之脑后,此时只余下一个念头——
也罢,且继续纵容下去。
苍术替宋吟销了奴籍,特来小院禀告。
她夙愿达成,只觉无形枷锁“哐啷”
脱落,连呼吸都顺畅几分。
玉蕊艳羡不已,绣了一条轻纱鸳鸯肚兜赠予宋吟:“你如今已是良籍,只需抓住公子的心,往后富贵无边,再不必受蹉跎。”
古今有别,宋吟自是无法言明心内所想,她笑着收下,顺势问起:“你当真中意杨秀才?可我看话本里头,倘若男子有朝一日升官加爵,首先便要挥剑斩了糟糠之妻。”
“话本哪里能当真。”
玉蕊面露羞怯,解释道,“我的家人皆在锦州,是以不愿远嫁。
杨大哥听后,说不再梦着考取功名,而要开一间私塾,他教书我绣花,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宋吟弯唇:“你既有了决断,我便也不多说,这两样东西你拿着,愿往后无病无灾、健康喜乐。”
玉蕊一瞧,竟是几锭银子,并着卖身契,眼角登时洇出了泪,哽咽道:“吟吟……”
“夜长梦多。”
宋吟也跟着喉头发涩,却故作轻松道,“快要秀才陪你去销了奴籍罢。”
送走玉蕊,她开始替自己筹谋。
卫辞如今正在兴头上,宠爱一日胜过一日,可宋吟需要他渐渐淡忘自己,将来方能在此一隅自由生活。
为免弄巧成拙,宋吟每日在院中学绣花,道是要为公子亲手做一套里衣。
如此一来,有了借口不去寻卫辞,旁人还道她颇是用心。
另一边,
卫辞着手的案子有了进展,再过十来日,钦差大臣便会率先回京。
他原是不必插手此等小案,因着新府邸尚在修建,又不愿成日见偏门抬起来的新姨娘们,干脆眼不见为净,走得远远的。
卫辞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只欲趁早查清王才富,打道回府。
可偏偏有了宋吟,她的娇俏、她的狡黠、她的得寸进尺,逐渐填满记忆,反倒京中往事在逐渐模糊。
“好了。”
他懒声道,“我今日不得闲。”
闻言,周环山揶揄一笑:“公子与我等自是不同,家中有位天仙般的美人儿,可不得急着回去。”
卫辞凉凉地掀了掀眼皮:“听说,周大人近来又纳了天香楼的花魁,届时回京的车马还不知能否安顿得下。”
回京。
李知应不动声色地紧了紧喉咙,心道卫辞的母亲如此慓悍,他自是不会将宋吟带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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