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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翠微观的香客,必然非富即贵,她什么来头?他打好最后一个结,放下裤脚,目光落回案上的香炉上,将左手食指喂进那绿瓷鲤嘴里,右手重新握紧匕首。
他再看她一眼,她身子依旧在轻微发颤,看来是真怕。
他还没想明白这姑娘为何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还能这般思维敏捷,凄风苦雨里就已传来一阵极轻的杂声。
隔着一层布,她只觉得一阵风从她跟前刮过,灯火随之一暗。
尔后,他附在她耳边,声音压低到极致:“你得帮我。”
话音落下,她脑后的结忽然被人解开。
双眼重复光明,她下意识地往窗边一望,只来得及看到那人翻窗往下一跃的背影。
左腿是拖着的。
她耳力自然不及他,没听到什么动静,但见他这样,也猜出来必是陈景元去而复返。
眼下她彻底上了贼船,就算此刻同陈景元老实交代,但人是在她这儿跑的,少不得一番讯问,也给自己惹麻烦。
她可不得帮他嘛?!
她咬了咬牙,他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够精明的。
她匆忙往屋内一扫,飞速处理掉他留下的痕迹,再到案前摊开宣纸,拿镇纸一压。
加水,研墨,落笔,一气呵成。
万事俱备。
东风来了。
她往门口一望,灯火辉映下,映出一排端正的影子。
门外之人腰间配的,是绣春刀。
陈景元破门而入,她似是被人扰了兴致,蹙眉看向来人。
来人目光落在她面前的宣纸上,绘的是暗夜苦雨,江边静室,一盏孤灯。
窗外水势湍急,雨势未歇,间或雷鸣,她却有闲情逸致在此作画。
还真是跟她老子一样迂腐。
陈景元在心里酸了句。
他扫视了室内一周,目光落在撑开的窗户上:“楚小姐可看见一年轻男子了?比您高出一头有余,瘦,左膝受了伤。”
楚怀婵并不出声,她方才急急忙忙地唱了这一出戏,水加太少,墨已干了,她望着这幅仓惶之中所出的画作,微微皱了皱眉,举起青玉砚滴往砚台中注了些水,拿墨锭缓缓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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