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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陆哥回来了,想必是病好了,那怎么也不带他呢?难道是他在续未完的任务,规定不能由系统跟随,包括自己的监护系统?话说,陆哥生的什么病啊,康复后的性情变化不小,陈子轻记忆里的一潭死水,正在咕噜咕噜往上冒泡。
还……给人一种好神经的错觉。
可能是陆哥生病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受刺激了。
……一串脚步声打断了陈子轻的思绪,沈不渝不知从哪带着满脸水汽回来,话不说一句,就低着头走到立柜前,把口服的药拿出来给他。
“我待会儿吃。”
陈子轻哭多了眼睛肿成核桃,他嗓子破了,嘴里有血腥气,“先放着吧。”
沈不渝问:“还拉肚子吗?”
陈子轻揉了揉肚子:“好点了。”
沈不渝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让人买了送来。”
当然有啊,鸡腿,红烧肉,大猪蹄,甜点……多死了。
陈子轻把嘴角一撇:“没有。”
“那我去客厅。”
沈不渝说,“你有事叫我。”
陈子轻望了眼沈不渝塌下来的肩膀,眼皮耷拉下来,他吃了药,很快就睡了过去。
沈不渝从客厅过来,站在床边看他:“睡着了就不痛苦了?”
“这他妈叫什么事。”
沈不渝情绪崩乱地抹脸,商少陵命好,死得痛快还死得早,不用体会这些。
那窝囊废凭什么那么好命。
沈不渝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想把高高挂在天上的老天爷活活咬死。
老天爷笑他天真。
陈子轻没睡多久就咳醒了,他不停的咳嗽,咳得全身颤动,陷下去的脸颊因为急促的呼吸染上一层红,病服领口里的脖子细得像是能一折就断,青色血管突突的。
咳得一身冷汗,陈子轻换了套干净的病服,就剩一口气了的感觉,好像看见鬼差向他走来,手里的勾魂锁甩在半空,掀起一股死亡的风。
沈不渝给陈子轻喂水,他咬着吸管慢慢喝:“我想剃个光头。”
“明儿让人来给你量头型,”
沈不渝的心脏被攥了一把,“定制几l款假发让你戴。”
“我不戴假发,我就光着。”
陈子轻虚虚地喘着气,“光着舒服。”
沈不渝调笑:“给我当镜子?”
陈子轻说:“你别强行贫嘴了行不行。”
沈不渝唇边弧度消失,苦大仇深地把他换下来的病服拿走。
陈子轻断断续续地睡了会,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干熬到天亮,迎来第三天的化疗。
沈不渝先是在客厅等,之后受不了地跑到走廊,最后连走廊都待不下去,觉得病房里的痛吟血淋淋地黏在他耳边,食人肉的毒虫一般钻进他耳朵里,朝他头脑钻,要把他的脑袋吃空,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坐在路边石阶上哽咽。
对大多人来说,得了癌症,治疗最大的问题不是经济,是身体。
不管是多好的体质,都撑不住化疗和肿瘤癌细胞的残害,根本就承受不住,那不是心态好就能解决的,不是一回事。
沈不渝了解得越多,就越绝望,癌症是治疗,还是不治疗,怎么治疗,都会有遗憾,许多癌症病人的结局都指向一点——坚持下去,不放弃,并不能看见奇迹。
专家团那被叫老师的老头今早过来时,头发白发都比昨天多了几l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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