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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眼不见为净地闭上眼睛。
床边总有哭声,一声接一声的从喉咙深处溢出,先是委屈可怜,慢慢就凄厉哀怨。
陈子轻有股子自己快死了,谢伽月在给他哭丧的错觉:“你能不能别哭了?”
谢伽月还在哭。
陈子轻听得发毛,他猛地睁开眼睛,凶巴巴地瞪过去:“别哭了!”
谢伽月抽抽噎噎,脸上下巴都是泪光。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我当初怎么就被这家伙的人畜无害的外表给骗了,多典型的表演型人格啊。
那时的我还是涉世未深。
溜一圈回来的我一眼就看穿,烦得要死。
陈子轻忽地跟谢伽月说:“你非要拉着我这个替身死在这儿,然后呢?”
谢伽月哭红的眼睛猝然发亮,睫毛上挂着剔透的泪珠,他破涕而笑:“然后我们下辈子见。”
陈子轻脸色一变,下辈子个屁,滚蛋,谁跟你下辈子见,滚滚滚。
他失策了,排名不正确,谢伽月不能是第一个,沈不渝应该排第一,他一边痴情,一边集邮,执念相对来说要轻。
房里一静就显得压抑。
陈子轻的眼前不时浮现被囚禁的画面,几乎都是谢伽月的崩溃,哀求,和哭泣,还有对方自残的一幕幕。
身下的床单都像是被血液浸红,谢伽月踩着被子站在床头,每往自己手腕上划一刀,就要问他一遍,愿不愿意跟自己说话。
鼻腔里似乎涌进来血腥气,他受不了,想快点离开这房间,甚至是这栋小楼。
陈子轻的眼角眉梢突然就漫上一层厌倦和愁苦:“阿月,我手疼。”
谢伽月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给他解手腕上的绳子。
打的死结,解不开。
谢伽月就用嘴去咬,咬得嘴上都是血。
陈子轻的手腕上滴落下来湿润的液体,他有点想吐:“去找剪刀。”
“不需要了,我咬开了。”
谢伽月吐出嘴里的细碎绳子,拿起来跟他炫耀,“你看。”
陈子轻不想看。
但他怀疑他不看,谢伽月会一直举着那血淋淋沾着唾液的绳子。
“看了看了,厉害,真厉害,剩下的也咬了吧。”
他敷衍道。
谢伽月还真把他另一只手的绳子也给咬断了。
他要坐起来,谢伽月不知从哪搞出一把匕首,看他的眼神平静又乖顺:“敛……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那我叫你子轻,子轻,你说你不喜欢商晋拓,你发誓,我就送你回去。”
陈子轻愕然,他不就跟商晋拓表过一次白,谢伽月怎么老揪着商晋拓不放。
“不是觉得我不诚实吗,那还要我发誓?”
谢伽月咽下口中血水,抿起血红的唇一笑:“没关系,你说了,我录下来,至于我要不要发给那老男人
(),就看你了。
陈子轻下意识反驳:别动不动就老男人█[((),他哪里老了啊?”
谢伽月的面色一寸寸地扭曲起来。
陈子轻赶紧说:“跟我不是一代人,是挺老的,录吧,录吧录吧,我现在就发誓。”
反正等你死了以后,我才会想办法搞定商晋拓,到那时你的录音不可能派上用场。
谢伽月的条件不止是要给陈子轻录誓言——在感情上绝不选商晋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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