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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本家,江南一带清流仕林中,有跟父亲相厚的同僚们,不时来家中祭拜。
不知怎地被靖王党羽,当时淮安的知府知道了,隔三差五地派人寻衅些事端,给族中众人施压。
祖父早年中进士后,就到外地就任,搬离了本家。
咱们五房自他那代起,就是单传,并无亲兄弟。
在族中也没人帮衬,是以我们这一支跟其他几房,来往并不多。
族中长老们抵挡不了族众们的压力,只好出面劝母亲,带着我另寻别地定居。
我们母子,这才迁往泗州就地落住,跟本家也断了来往。”
说到此处,钟澄叹了一口气,手拾起墓碑上一片落叶,嘴中却并没有停下。
“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靠着母亲帮人做针线,供我读书中了秀才,后来又娶了亲。
林氏的父亲本是泗州一举人,会试落第后开了间私塾。
进格致书院前,早年时我也曾在他老人家的有恒学馆受过教。”
“原来你们还是青梅竹马,怪不得念念不忘!”
杨氏酸意十足地打断。
“也算不得青梅竹马,林先生是位极重规矩和男女大防的儒家夫子,成亲前,我和倩娘并没见过面!”
钟澄淡淡地解释道。
“与林氏成亲后,我先是中了举人,本待三年后再上京应考的。
谁知才过一年,就逢新帝登基,朝廷颁下旨意,要在第二年加开恩科。
是以那年七月,我就启程离家了。
到京城后,与一帮同窗开始闭门读书。
怎知那年淮河秋汛淹了家乡,母亲和怀有四个月身孕的倩娘逃难,去了邻县。”
吸了吸鼻子,他沉声说道,“待到第二年春天,为夫蟾宫折桂后,才在琼林宴上,得知家乡曾发过大水。
匆忙赶回乡里,只见家院已被冲毁,乡邻已被冲散。
待见后来见到几个返家幸存的同乡们,打听起她们婆媳俩的踪迹时,大家只道没见过。
有人又说亲眼见过,被大水卷走了。
为夫那时自是不信,又四处寻访了半年,毫无音信。
此时朝廷催促得紧,只好报了丁忧,在家守制。
到初冬时分,母亲和妙儿才被杨大人托人护送回来,倩娘已在途中亡故了!”
回忆起往事,钟澄眼中露出凄迷哀伤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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