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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家前些日子听说因为职田的改制,出了些贪墨百姓良田的案子,原也不是大事,退田赔银子就是了。
偏偏陛下勃然大怒,斥责云家上下本心不正,藏污纳垢,竟然将云家老爷贬斥,然后举家流放,那家产也都被罚没了。
至于四皇子以封王的由头,发配到一处不毛之地,黯然离京,这辈子恐怕都难返京城。
于是,司徒大人这块香喷喷的鲜肉又落在了餐桌之上,就看谁的筷子有力,能夹走这金龟婿。
虽则司徒晟本人严苛一些,酷吏的名声臭一些,可他的才干是被朝堂上的众臣肯定的。
这样青年臣子,前途不可限量!
只不过,唯一让夫人们顾忌的,就是前些日子关于他和工部廖大人争风吃醋的传言。
这还没娶妻就如此风流,谁放心将女儿嫁过去啊?谢悠然正陪在母亲身边,听了这话,不由得轻哼了一声:“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可楚氏这般品行不端的女人,是连太后都申斥过。
容林女学不也是勒令她休学了吗?只怕男人听了她的名字都唯恐避之不及呢!
谁还会跟这样的沾染?”
她这话一出,斜对面坐着的六王妃不由得狠狠瞪了妹妹一眼。
她难道不知自己的身份?身为周家现在的儿媳妇,怎么好评价周家前妻?母亲也是昏聩得可以,可怜着一妹跟婆婆赵氏关系不睦,家里鸡飞狗跳呆不下去,就成天带着她出入大小的茶宴,搬弄了多少是非?不过谢悠然的话,却一下子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
像这种立在高处冷冷看人狼狈,落井下石的营生一向让人乐此不疲。
更何况楚氏这种走了狗屎运,能混迹在上流府宅这么久的民妇,说论起来,都不必心有顾忌!
这时,又有人搬弄马后炮的机灵,说看那楚氏看着就眉眼风流,大约是趁着在侍郎府做管事时,才勾搭上的爷们。
依着司徒大人的清明,绝不会将这等下贱小妇看得太重。
谣言应该是有些误会才是。
不过她敢在书院里勾引自己的夫子,着实骇人听闻!
幸好太后明鉴,贬斥了这妇人。
不然她顶着个安人的名头,总是在陛下的眼前晃,污浊了圣听如何是好。
华氏作为楚琳琅曾经的女夫子,并不太喜欢这类话题,几次想要打岔,可都被那时不时火上浇油的谢氏拉回。
谢悠然可太快()活了!
她许久都没聊到这么可心意又解恨的话题,怎么舍得只说几句就过场了?华氏一时阻止无果,只能在一旁假做听不见,忍她们说完就是了。
这原本也是妇人长舌闲聊。
可这节骨眼的功夫,华氏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公公不知何时,横眉立目地站在院子门口,那脸阴沉得仿佛聚集了十万天兵天将。
不怪祭酒齐公黑脸,他之前证婚时,听司徒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嘴,却并不知楚琳琅还因此遭了太后贬斥,并且被迫退学的事情。
直到他今日无意路过后花园,听到那些妇人的话,才明白了司徒晟那日所谓轻描淡写的谣言,竟是如此的不堪!
也难怪司徒晟会急急要在孝期订婚,给楚氏一份体贴保障。
而那日,司徒晟又是给他这个老头子留了面子,没说得太细。
直到他今日无意中听到了儿媳主持的诗社上的阵仗,才真切明白什么叫作流言杀人!
那楚氏居然还被太后贬斥,被逼得退学?而且这些事还都是在儿媳妇华氏的眼皮子下发生的。
听她们的意思,那日华氏在太后的面前,也没替楚氏解释半句,似乎也默认了她品行不端,更是默许了楚氏在这种境遇下退学,更坐实了谣言。
老头像是被人猛然掀开了天灵盖,一下子全明白了——人家哪里是让他证婚?这是在他面前自证清白啊!
司徒晟解释得明白,他和楚娘子确有私情,却是男女两情相悦,彼此可以郑重许下婚约承诺。
他俩一个是孤儿无父无母,另一个是再嫁不必过问家中意思,自然是可以自行订婚。
而廖夫子则与楚娘子清清白白,并无那些传言中的龌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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