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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琳琅实在是懒得跟这些人说话,幸好夏荷此时仿佛冬雪丫头附体,嘴毒得很,她便跟在夏荷身后,打算转个街角,自己走回府去。
不过瞟到了周秀玲那困窘的脸儿时,楚琳琅还是忍不住低声提醒周随安几句:“书院之内,都是贵子贵女云集,人多嘴杂。
商议入院而已,不必这般大张旗鼓……”
她还没说完,谢悠然就冲过来:“不必你假好心在这炫耀!
我们可是有六殿下的推荐!”
行了,楚琳琅今日份的好心肠就此用得差不多了,她冲着眼泪汪汪的周秀玲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是尽力了,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而她身后,谢悠然还在跟门房不依不饶,嚷着什么目不识丁的商贾庶女都能进得,为何六殿下小姨子的姻亲入不得,她今日非要见见齐先生,看看这女学是什么狗屁章程……楚琳琅转过街角回头看时,别人都还好,只是周秀玲那丫头,脸儿羞臊得都能滴血,只将头狠狠低下。
谢悠然不太会体谅人,如此撕破脸的吵闹,丝毫没有觉察到小姑子腼腆的性子。
依着楚琳琅的了解,经这么一遭,周秀玲只怕月余都不愿出门,更别提上什么女学了。
想到这,楚琳琅微微叹了一口气,就算琳琅对秀玲那丫头有些同情也无能为力,毕竟她已经不是那家的妇人了。
只希望周随安能拎得清厉害干系,明白了书院章程后,就赶紧扯了泼妇走人吧。
这样一来,秀玲那丫头也能跟着少丢些人。
那日后来的情形,夏荷倒是问过门房。
只说那个大肚的孕妇吵闹不休,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势。
恰好齐景堂正在内堂跟多年的好友下棋,被吵得实在不行,就派人来问。
结果齐大人的好友,是御史台的王御史。
听闻是户部郎中周大人的新婚夫人在闹,王御史又是恶心了一下。
他也是才知道,这个差点成为他儿媳的谢悠然不但妇德不检,性子还这么嚣张跋扈,哪里有半点官宦女子的样子?听闻她先前是养在乡下,不在父母身旁,真是疏了教养!
()王御史在暗自庆幸家门躲过一劫时,更加厌恶这谢氏,当即派了小厮去申斥周随安,这才将人给吓走。
第二日时,王御史还是觉得恶心劲儿难下,便写了奏折,狠狠参了周随安一本,斥责他家风不严,纵容孕妻搅闹学堂,更是打着六殿下的旗号,肆意妄为,为皇子抹黑!
试问百官,谁人敢平白招惹御史台的那些钢牙们?若是落了把柄被这些御史们咬住,不死也得活脱一层皮!
于是周随安在户部被主管大人当着同僚的面一通申斥,直说因为他的缘故,害得主管大人也跟着丢脸无光。
之前的官员年尾磨堪考校,这周随安不过落得个无功无过,可出了这等子事儿,今年的升迁,周大人算是无望了。
不光如此,周随安又被叫到了六王府,被六殿下又狠狠骂了一通。
六殿下何等谨小慎微,原以为不过是送女子入院的小人情,没想到居然能让那谢悠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六殿下说得明白,若他管不住妇人,还是趁早滚回寂州,免得害他在父皇跟前作难。
周随安四处挨骂不算,新近主管大人又跟他说,他当初的宅子乃是别的大人不要,才让给他的,按照他的品阶,原是不够住木鱼石巷子的大宅。
最近周随安风评出了岔子,同僚们都盯得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还是按章程办事,赶紧搬家腾宅子吧。
事到如今,周随安岂敢不听,便是花了两天时间,从木鱼石的宅子搬出,迁到本该分给他的集萃巷的旧宅里。
如此落差,赵氏如何能受得了?再加上儿子被御史台参奏,就是谢悠然惹得祸,所以这旧宅子里的家具还没摆好,就已经“丧门星”
的喝骂声不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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