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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琳琅感激地冲着陶雅姝一笑,让陶小姐自去交际后,便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一边品茶吃着茶点,一边听其他宾客抚琴闲聊。
身在陶家的园子,聊的话题自然也围着陶家人打转。
而坐在楚琳琅前面的两位夫人显然是京城里的包打听。
她们正小声议论着这处园子的来历。
据说这院子是女主人陶慧茹当初嫁入杨家时的嫁妆,后来她跟杨家恩断义绝,也一并带回来了。
只听一个胖妇人小声嘀咕道:“这陶家四姑娘当年何等风光,满京城的追求者无数,怎么迷了眼,偏偏看上了个叛将?若是嫁给别人,那不比现在独守青灯好多了?”
另一个小声道:“可不是迷了眼?不过也难怪,京城节完整章节』()”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琳琅挥手打断,她关上了门,然后坐在了桌边,想了想,笃定道:“你总是帮衬我,是觉得我跟你的母亲际遇太相似,你救不了你母亲,便移情来解救我,对也不对?”
这是楚琳琅以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这满身俗气的女子,何德何能,让司徒晟这样诗书满腹,气质脱俗的男人如此喜欢?只是以前,她会略微自恋地觉得大约是自己皮相诱人,这才让司徒晟情不自禁。
可是跟他相处越久,才越发现司徒晟并非能被皮相迷惑的好色之徒。
这个男人的自控力可怕得惊人!
就算两人私下情浓,耳鬓厮磨时,总是先耐不住的也是楚琳琅,而永远也不会是他。
情浓之时,这男人的心跳也会跟着自己一般的加速,望着自己的眸中也会蓄满男人的欲念,可是他的意志力仿佛被玄铁精链子缠绕,无论何时,都能把控住最后一步,如神僧入定般,风雨不摇……现在,楚琳琅倒是有些明白了,司徒晟并非圣人,不过是他对她怜悯胜于情爱罢了。
就连那两位闲话的夫人不也一语点破了玄机?她和那个被逼疯的温氏一样,都有着“悔叫夫君觅封侯”
的经历,出身卑微的女子,拥有了不该拥有的“优秀”
的丈夫,又被别的女人横刀夺爱。
原来在司徒晟的眼里,她楚琳琅不过是他那可怜母亲的再现,是他补偿儿时遗憾的对象罢了!
试问哪个禽兽,能对像自己母亲一样的女人下手?想到这,楚琳琅气得都要骂娘了。
上天垂怜,是看她不能生养,就赐给她这么一个好大的儿子?司徒晟原本做好了楚氏质问他的准备(),她应该会斥责他的隐瞒、虚伪,还不负责任的拖累她。
可这女人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这么的清奇,让他永远捕捉不准。
这女人最在意的究竟是个什么鬼?不是怨恨他拖了无辜的她下水险境,而是怀疑他……拿她当了亲娘般怜爱?司徒晟知道自己内心阴暗,但是还没有暗到这等地步。
他忍不住蹙眉老实道:“你哪里跟我母亲像?她曾经是岭南的才女,歌舞诗赋琴对弈无一不精,说话温柔似三月春水,更不会与人恶声相向……”
司徒晟所言不假,那女人不疯的时候,气韵谈吐都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
不过他这是何意?是暗讽她乃乡下粗野婆娘,不配跟他谪仙生母相比?楚琳琅磨着牙,冷笑道:“奴家现在心情不太好,大人说话悠着点,不然江口的恶婆娘生气时,是要挠人脸的!”
她生气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似六月艳阳,司徒晟惯性地想要伸手摸一摸她的脸颊。
可手伸到了一半,堪堪停住了。
他慢慢收回了手,继续解释:“你和她一点都不一样。
她在发现自己的闺中好友与丈夫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处时,只会闹着持剑要与负心人同归于尽。
误伤了负心人后,又懊悔得转身投河,要用自己的死去惩罚曾与她海誓山盟的男人。
她会哭得不能自已,肝肠寸断,浑然忘了自己还有个襁褓里,需要照顾的儿子。
她会在别的女人步步紧逼的时候,脆弱得似散碎的琉璃,再也拼凑不回……”
他平静地说着这些话时,眼里积蓄的是能溺死人的寂静深潭。
他自小便跟母亲分离,他的母亲在整个杨家,都是不可言说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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