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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刚洒种子没多久,他每天下班都要来这里把土挖开,想看看长多大了,更想快点能吃上纪荷给他种得胡萝卜,每次刚一挖开,纪荷就会出现在阳台详装生气地指责他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它死得更快,他嘴上认错,隔天下班还这样,其实就是想看纪荷叉腰骂人又凶不起来的样子。
想到这儿,他看了眼阳台,那里黑漆漆的一片,连摆在那儿的薄荷和茉莉也都没了。
在眼窝涨热前陆浔之迅速敛目,低头把土又给埋回去,还拿着软水管浇了水,然后站起,往门口走。
这房子是纪荷的,他已经没资格进去了。
可是走到一半,他心想,纪荷今晚也不在,住一晚没什么。
掉头。
半边身子倚在门上,拿钥匙慢慢开着,门一拧开,冷冷清清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心也跟着彻底凉了下去,走到纪荷从前最爱躺着的那张沙发上躺下,发现常在她怀里出现的猫头抱枕还留在这儿。
他紧紧抱着,低头轻轻闻了下,淡淡的茉莉花香入了鼻,就当怀里的是心中所想之人,而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纪荷是准备备课时才发现有本资料书还落在这边,急着要用,所以开车过来了,看见前面停着的那台宾利时,微微一愣,视线转向小洋楼,没一处开灯的地方。
开门进去时,嗅到一股很浓的酒味,这让纪荷确认陆浔之真的在。
她开了盏小灯,习惯性坐在玄关换鞋时瞥见了沙发上不够位置神展开无处安放只能挂在地上的黑色裤脚。
走过去时,特意放轻了脚步。
纪荷停在沙发背后,低眸看着陆浔之干净的侧脸,他睡着时的脸变得尤为柔和,有几分十八岁时的少年感。
就这样无知无觉看了许久,风从阳台吹进来,两个人都冷得缩了缩身子。
她裹紧了外套,转身走进卧室,从柜子里拿了条厚毯子出去给陆浔之盖上。
手在他肩膀前整理歪歪扭扭的毯子时,陆浔之忽然睁开了眼,把她给吓了跳。
四目相对。
他那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然后扬起唇很淡地笑了下,又架不住困意闭上了眼。
闭上的那瞬间,嘴里咕哝了声。
“老婆。”
很温柔缱绻的嗓音。
纪荷呆愣住,在泪水汹涌地流下来前她赶紧别开眼睛,转身大步往书房的方向走。
书房,或者是说在这个家里,纪荷其实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有些是拿不走,有些是不想拿走。
她在书橱上找到了资料书,装进袋子里,把打开的窗户给关上。
关上书房的门,径直走到阳台轻轻地把玻璃门一拉,挡住往屋里吹得风,然后往门口走,没再看沙发上的陆浔之一眼。
一刻不停地,上车启动后掉头就走。
但在半小时后,小洋楼的灯再次打开,陆浔之还在熟睡中。
纪荷把刚才去药店买来的膝盖止痛喷雾和一些药膏给放在了桌子上,瞥了瞥陆浔之的膝盖,跪了一晚上,疼是必然的,可他是个特别能忍耐的人,完全不会向外人表露自己的痛。
她静静站了会儿,看见了地毯上那条黑色领带,弯腰捡起来,拿在手里仔细一看,这条领带结婚前和陆浔之节♀完整章节』()掀开毯子坐起来,膝盖上撕裂般的疼令他不得已停下起身的动作。
手揉了揉眉骨,眼尾余光掠过了面前的桌子时,陆浔之一愣,伸手去拿桌上的袋子,里面的止痛喷雾和药膏映入眼帘中。
这时他也想起自己昨晚睡前并没有盖毯子,所以说,那不是梦,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的纪荷是真的,她来了这里对吗。
陆浔之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要喝醉。
他应该留一丝清醒的意识,拉着她抱住她,告诉她,‘一天没见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然后趁醉耍无赖,不许她走。
她最容易心软了,一定不会丢下他不管。
可他不能,已经离婚了,没资格了,他什么也做不了。
在这里洗澡后上了药,陆浔之把药、相机、昨晚抱着睡觉的抱枕,还有纪荷给他盖得毯子也一同拿走了。
回到西城,让阿蒙订飞往洛杉矶的机票,又沉沉地睡了一觉。
-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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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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