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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紧要事,我来得早,你来得晚,如此而已。”
白其真语气中已有不悦。
苏月儿非但不知难而退,反倒上前想要牵着白其真的手,被白其真侧身用篮子挡住了。
“都是一条街上的,嫂子也不好独享了这份肉,不若匀我一些,只当可怜我今日大早跑这一趟了。”
苏月儿放低姿态,“我懂分寸,不敢多要,只半斤就够了。”
白其真愈发觉得这人是专程过来堵她的,若真是为了一块羊肉,等闲谁会编出体虚贪嘴这样的由头?
却又想不明白苏月儿图的什么。
在此之前,她们并未接触过,毫无瓜葛。
白其真冷言道:“这世上断没有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道理,苏娘子想吃羊肉,还请另寻他处。”
言罢,付了钱,吩咐铺子小厮将肉送到乔家,没再理会苏月儿。
……
……
五月初,正式文书送抵封丘县衙,京西北路提点刑狱司副使巡历各州县,担任今年考满之责。
乔仲常列举在任六年所做功绩,一一写在印纸上,严阵以待。
因担心刘副使觉得他贪功,乔仲常舍弃了不少小功绩,只写了实实在在做过的事。
凡是写了的,必有事实印证。
……
到了考满这一日,县巡检司上下个个精神抖擞,胸脯都比往日挺高了几分。
乔仲常平日里以能服人,以宽待人,属下们私心希望头儿能往上走一步。
谁料从大早等到晌午,到了吃饭的时候,刘副使的轿子才到来。
这顶轿子以翠蓝缎面为帘,很是少见,乔仲常前日傍晚正巧见它路过东街,心中困惑——莫非刘副使早两日便到封丘县了?
刘副使年近五十,身材圆润,走起道来微微喘气,脸上时时挂着笑,一下轿子便向众人招手道:“都同往日一般,随意些,不必一直板着腰,怪累的。”
又言:“力气用到公务上便好,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着。”
乔仲常脸上陪着笑,心中隐隐有些无奈,只得领着刘副使先用午膳,道:“衙门灶头略备薄酒,做了几道家常菜,请大人移步席上。”
大梁有令明示,官员不入酒肆。
“都是灶头做的罢?可不敢从酒肆里把饭菜端过来,做样子。”
“回大人,都是自己兄弟的手艺。”
“那便好。”
刘副使拍拍乔仲常肩膀道,笑道,“衙门吃食也是考满的一条,不可忽略。”
席上有一道乳炊羊,颇合刘副使的胃口,频频下筷。
宴至一半,许是饮了酒,又许是席上皆是品官,刘副使换了副神情,夹了一块羊肉道:“是顶好的滋味,可惜只能素吃,不能文吃。”
所谓文吃,便是席下有管弦奏乐、歌舞助兴,举杯豪饮。
乔仲常还未反应过来,已有同僚起身出席,献媚道:“不若我来吟诗舞剑,以助大人酒兴?”
那滑稽的身段,引得席上人抚掌叫好。
乔仲常独饮了一盏,深感无望……
偏这个时候,刘副使点了他:“乔巡检,今日是为你考满,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酒色上脸,举杯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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