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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请安:“臣吏部左侍郎唐金树吏部右侍郎李清阳,叩请陛下圣安。”
段明烛端起茶盏,用茶盖撇开浮沫,浅饮一口,淡淡道:“起来回话。”
“谢陛下。”
“你二人呈上来的奏疏,朕都已经看完了。”
段明烛说。
“写得倒是十分详尽。
官员收受碳敬冰敬的问题,你二人十分重视,这是好事。”
1两人对视一眼,没敢回话,等着陛下接下来的话。
“只不过,朝中谁爱收碳敬冰敬,朕心里都有数。
但凡是在其位而谋其政的,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段明烛目光微冷。
“地方上的官员为了升迁,每年都给吏部送上几千两甚至上万两银子。
可是为何你们呈上来的奏疏上,一个吏部的人都没有?”
二人皆心下一惊,正欲回话,段明烛顿了顿,又道:“还有工部,今年年初,朕下旨翻修凌春园行宫,给工部拨银二百万两,工部扣了多少银子,朕也都清楚。
但看在他们确实在办实事的份上,没有追究。
你们放着那些贪污贿赂上万两的人不管,这公文上倒是记录了不少只收了二十多两银子的人。
怎么,这京察也要看人下碟不成?”
两人急忙跪地,唐金树抬起头,辩解道:“臣实在不知吏部竟然有受贿之举,究竟是何人,还请陛下明言,臣回去定然严查!
至于工部修建行宫的款项,究竟是谁有贪污,也请陛下告知!”
“好,贪污受贿之事姑且放到一边。”
段明烛拿起另一份公文扔到他二人面前,“再看看这个。
礼部郎中张劭,延熹二十年当值迟到过三次,被评为为态度不端,革职处理;员外郎赵志阳,元配因病逝世,半年后另娶;国子监司业谢丞,年考前私下辅导监生,此二人被评判为失德,予以降职。”
“借京察之名,行排除异己之实。”
段明烛站起身来,负手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眯眸道,“你二人,该当何罪?”
“臣岂敢!
请陛下明察!”
李清阳叩下头去,颤声道。
段明烛冷眼看着他,训斥道:“你不敢?但是你分明这么做了!”
“陛下!
陛下明察!”
唐金树也将额头磕下去,眼里满是惊恐,“这次京察,臣等或许有失职之处,但是臣万万不敢徇私枉法啊陛下!”
段明烛:“你二人好歹也是朝中三品大员,这次京察,本该由吏部尚书主持,栾首辅交由你们二人,你等若非有意为之,那你们在吏部这么些年都干了些什么,连一次京察都搞成这样,朕要你们何用!”
“臣等无能,陛下恕罪!”
唐金树又磕了个头,“这次京察,本是先由考功清吏司的几位官员初查,臣和李大人复核。
还请陛下再给臣一个机会,让臣回去重新核对!”
段明烛拂袖坐回案后,冷眼盯了他们好一会儿,站在一旁良久不说话的韩卓斟了一杯茶,躬身奉上:“陛下,气大伤身。”
段明烛喝了一口茶,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火气压下去些许:“按照惯例,四品及以下官员,由吏部考察议奏,三品及以上官员,自行陈述。
朕让你二人陈述,你们自己觉得,称职么?”
两人羞愧地叩下头去,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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