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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巧轻轻呼口气,看他攥筷子吃着菜蔬,便同崔三对看一眼。
说实话,牛郎君的谋算很让人心动,她若是一点都不上心,乃是假话。
光是织机买卖一事,从满井村郑家那处所知,一架粗简的腰机在寻常人眼中都很奢望,她和崔三正琢磨的踏板织机若能落成,只怕能掀起轩然大波。
她脑中思绪过了几道,看向对面:“牛郎君,我且问问,您可知道镇上有几户人家自有织机?她们家中所用是何种样式?”
牛闰楚一愣:“约莫是有几户吧。”
样式的话,他便说不起来。
秦巧又问:“镇县之中,可有专司织坊的大户?其中织坊占地多少,内里织娘织机规模又做何量?”
牛闰楚闭嘴不言了。
秦巧轻吁道:“非是我们不想与您共创新业。
说来不怕您笑话,我家穷得出名,有您愿意出资,我夫妻恨不得立时点头拿上一笔厚财。”
隔窗有人声渐没,由远及近的打更声提醒秦巧时辰不早了。
她再度开口:“可我们不想白坑了您的资财。”
所以一时上头,热情褪去,经不起考量。
她再次道谢,看出牛闰楚早不如先前兴致,一副蔫样子,便知他也品出其中关窍。
“天色不早,那我夫妻二人便先告辞了。”
牛闰楚潦草点点头,盘算了一整夜的生意没着落,只想喝酒消愁,更是连起身都懒得。
秦巧也不在意,携手与崔三一并踏上归家的路。
第章
本以为前些时候一顿餐食,牛闰楚该是打退堂鼓了。
秦巧推开门,院子里哼哧磨木头的声音持续不断,间或交杂着牛闰楚说话。
看那处堆放,新砍伐的整树已切割成长短宽厚不一的板材。
阮氏错身迈出,瞟了一眼,“瞧着是有模有样的。”
秦巧回过神,提起脏水桶出门去倒。
再回来时,一并帮着阮氏在东墙边淋洗菜式。
早前院里下种的菜苗顶出嫩尖,绿油油的韭菜割一小刀,剁碎伴着面糊烫锅底,吃起来稀罕,也是这时节能调换口味的一种吃法。
崔三自己琢磨出来的竹水架子颇有意思,用时候从顶上舀满满一瓢水,一路相错搭拼接的竹台因为水分量的轻重来回跌宕,轮流到最底层的时候,正好淅淅沥沥的用来洗手洗菜。
阮氏新摘了几根细胡萝,拽过木盆在空地上接水,边问:“这后生放着好好的小掌柜不做,跑来咱家凑什么苦头?”
可不是自寻苦头嘛。
牛闰楚一看就不是做苦力的人,大早上非撵在崔三身后进山,回来时满身滚泥,头脸狼狈的样子,冷不丁还当他出了多少心力呢。
秦巧也无奈:“约莫还惦记着自立门户的事。”
阮氏想起这人来时提挂的小半扇猪肋,“是个不缺钱的主儿。
盼着小白真能做成,到时有他出钱,你也不用天天砍柴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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