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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登宵戴著那银质的面具,看不清面上表情,只是冷冷回道:「他便真的布下八阵图又如何,我军能人异士颇多,要解出生门在何处易如反掌!
」李凌云听了,倒也没有反驳,传令下去命人推测。
那人推测良久,方指了西南方向,李登宵再不多说,拍马向前。
风厉尘扬,刮脸生疼。
李凌云一边急令三万人马紧随李登宵而去,一边朝李登宵大喊一声,那声音在风中变得微弱而无力。
「弟弟!
待此战结束!
便早些回来,开了那罈红尘醉吧!
」李登宵听了,在马上微微侧身,回身喊了一句:「二哥!
你放心……那罈酒归我了,跑不掉的!
」李凌云看著风沙里,李登宵从西南方入阵,那身影看起来孤单而薄弱,眼中不知道为何,突然一阵酸痛。
城楼上,李连城看见那道身影疾驰入阵,手中黄旗不时招展几下,韩单根据他的指示,不时发出命令。
从城楼上遥遥看下去,只见得李登宵一路闯阵,众人皆避过他的剑锋,让他直直地过了阵去,转眼又把那三万士卒困於阵中。
远远李凌云见到情况不对,一声怒吼,杀入阵来,一路硬闯,如入无人之地,却被中间那七人困於阵中,眼睁睁看著李登宵头也不回,转眼便要杀出阵来。
李连城笑著,转身跟唐严二人说:「你们去帮帮赵不群,我一个人回宫去等他。
」唐、严两人面上虽是惊疑不定,但此时心中对这位皇帝实乃敬佩非常,终於微一躬身,双双去了。
李登宵身後的士兵早已被他抛在脑後。
他带兵多年,或许从来没有一天像今日这样冲动,抛下李凌云,抛下士兵,孤身闯入城中,不过转念一想,两个人的事情,实在不用太多人去解决。
不知道是哪位太监在逃跑的时候打翻了宫墙上的灯笼,火苗舔著薄纸,逐渐蔓延,到李登宵一路杀伐,硬生生闯入城中的时候,原本器宇辉煌的宫殿已半数淹没火海。
李登宵并没有犹豫,那大开著的宫门,像是无声的邀约。
本应该已经人去楼空的宫殿,偏偏让李登宵有一种李连城便在此处的错觉。
他不时挥舞著手中那把泰阿剑,剑气激越,削开烧灼的断木,硬生生一路闯进金銮殿中。
殿门洞开著,厚重的四重红漆的镶金铜门,已经被火舌舔得滚烫,却依然固执地立在那里,企图守护著最华美的殿宇。
和外面连天都染遍了的红相比,正殿中有些黑暗微冷,进了门,李登宵的视线沿著年代久远的大红地毯,一路蔓延到站在地毯尽头的那个人身上。
他穿了一身玄服,没有坐在龙椅上,而是直直地站在龙椅下,大殿深处,眉目含笑。
周围是肆虐的火种,被烧红了的琉璃瓦和粱木,不时发出刺耳声响的殿门,在被火焰包围著的殿宇里,那个人安安静静地站著,笑著看向他,像是漫步閒庭一般潇洒自在,游刃有馀。
李登宵看著那个笑容,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快走几步,将手中泰阿剑高高扬起,直接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泰阿剑……你想用这把剑杀我?」那个人轻轻笑著,问道。
李登宵不说,只是觉得握剑的手有些发抖。
「我给你的剑呢?你弄丢了吗?」李登宵一字不发,手中用上了力。
那剑锋抵在脖子上,原本隔著数丈便能以剑气伤人的泰阿,此时却只是浅浅的在李连城的颈脖带出一条血痕。
李连城叹了口气,说:「凭藉内心之威,才能激出剑气之威,你这个样子,杀不了我的。
」李登宵手中的剑却无力地垂下,他疯狂地骂起来:「你还在这里干什麽!
你这个疯子!
」李连城静静地看著他,静静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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