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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局棋下得真是有气势,老天爷都跟着天昏地暗了一番。
盼天盼地,终是传来了爽朗笑声,“哈哈,数月已过,孟爱卿棋技无甚长进,莫不是贪恋温柔乡了。”
听得孟杼轩沉声道,“臣愚笨,此局输得心服口服。”
这日晚些时候,皇上一干人终是移驾衙门府,临走前,他与孟杼轩道,“你的这位娘子,倒是与朕的一位故人有些相像。”
孟杼轩将我护到身后,“微臣惶恐,恭送皇上。”
黄昏之时,我见孟杼轩神情有些凝重地立在窗边,屋外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那芭蕉叶被打得有些撑不住,独自飘零在雨中。
泥地上的水涡炫开朵朵雨花。
“今日里,你连皇上都想糊弄过去么?”
他转身对我,敛了心神,自嘲一笑,“你若不嫁我,我便是罪该万死了。”
“你大可以回了堰城再娶他十个八个。
那些皇亲贵戚哪个不是三宫六院的,连那县太爷都有四房姨娘,刚好凑一桌打牌……”
我越说越觉着不对劲,却又琢磨不出来哪不对劲。
他脸上有些笑意,“我只要你一个,不再娶了。”
他将那“再”
字咬得重,我这才反应过来,大窘,堵回去一句,“那天上掉下来的小姐公主,砸你一砸一个准,一砸一个坑。
语罢,总觉得我这话不大妥当,便补了一句,“你那后院定是坑坑洼洼的。”
他轻笑出声,“那我将后院围起来,就填你这个大坑。”
我摸了摸下巴,“你能不回堰城么?”
他身子一顿,良久没有说话。
天际闪过一道惊雷,晃得人心中戚戚。
窗棱被风吹得“咔咔”
作响,远处团团乌云好是狰狞。
我将手伸出窗外,夏雨淋在手掌中冰冰凉凉,沿着指尖丝丝滑下,却是从指缝中流走,收拢掌心,半点抓不住……
答案我早便知道,心中平升一丝黯然,转身欲走,听到他在后头唤了一句“千织……”
余下的话音便湮灭在雷声中,我摆了摆手,“我说笑呢,你就是在江洲一百年,我也不嫁你。”
这日夜里,轰隆隆的雷声一直响在耳畔,我横躺在榻上,竟忽然想起好久好久以前在乌山寺对着郑兰儿小姐发的毒誓,彼时我说若再轻薄孟杼轩便要遭天谴。
转念不久前与孟杼轩的一夜春宵,再巴巴地望着外头这天打雷劈的,这、这不会应验了吧,老天爷莫不是要来收了我去?我不禁裹紧了被子,哆哆嗦嗦念了一晚上“南无阿弥陀佛”
……
第二日清晨,已经云消雨霁,大雨过后,泥土的清芬弥散在空气中。
我逃过这次天劫,肿着两眼去店中,却发现食客们皆交头窃语,议论纷纷。
我拍拍刘夫子的肩,“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
“千织丫头,昨日衙门府被雷劈了哎。”
刘夫子凑到我耳边,神神叨叨,“老天爷发威了,县太爷好像被吓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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