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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滩鲜血般刺眼的红色,白妤试着用指甲抠了抠,几乎没抠下来任何一点儿,指甲还被磨得有点参差不齐了。
她去寻找其他工具的时候,时貅阻拦了她:“你不用管这个。”
意思是和她无关,她不必收拾。
白妤叹了口气,诚然道:“我看着不舒服。”
时貅沉默,他知道她有轻微的强迫倾向,日常中总是在极力克制。
白妤只有实在忍不住了,才会动手做点什么。
最后,姐弟两个一起蹲在了地上,奋力地清理脏污。
而时父和白母一个在沙发上皱眉翻报纸,一个在厕所打电话大声抱怨,时不时传来几声尖利的抽泣。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吵闹声又响起来了。
“花钱、花钱,天天就知道花那么多钱!
你那张破脸用这么贵的化妆品有什么用?一天到晚的到底打扮给谁看?!”
“你倒是还好意思提化妆品?不是为了这个家操心我脸上会长这么多小细纹哦?!
我哪次小白瓶不是扣扣搜搜地用啊?”
“你他娘的以为钱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大风刮来的?真后悔当年和你这个破鞋结婚,还带着个拖油瓶!
!
!”
“我呸!
姓时的,你不一样也是个二手货吗?除了我这个眼睛瞎掉的谁还看得上你?”
……他们用最怨毒的语言攻击着彼此,丝毫不给对方留一点儿的情面,仿佛互相之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而不是朝夕相处的家人。
白妤险些辨认不出二者的声音,只因那是从喉腔里猛力发出的高亢呵斥,声带振动的幅度与平常不一样。
白妤打心底相当害怕他们吵架——尽管她已经年满17岁,快要步入成年。
每次撞上了突如其来的翻脸,总是下意识地缩在被子里。
不论长到多大,床依旧是她的小天地,被子是她的堡垒,它们提供给白妤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白妤左右被吵得睡不着,无可奈何地将床头的小台灯打开。
一片昏眛中,暖黄色的灯光亮起来一隅,给床上瘦小的人影镀上一层朦胧的光线。
在拼命摔砸东西的杂音间隙,有人“咚咚”
敲了两下她的房门,力道非常轻:“姐?”
“进来吧,我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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