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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了后,奶娘跟夭绍说自己的儿媳妇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哥儿,她得回去照顾,然后第二天夭绍就再也见不着她了。
小小的院子变得更加宁静了。
奶娘走了后,夭绍几乎每日都是独自一人,就连母亲他也鲜少能说得上话。
他经常趁着下人离开的空档,偷偷地从墙根的洞口钻出去玩。
他从不会跑远,往往只会在湖畔绕来绕去,对着花花草草发呆。
有时候他也会想起那天邂逅的陌生人,想着这人和自己玩该多好。
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他很快就能寻找到别的乐趣。
所以当夭绍再次碰见那名少年时,他几乎忘记了这人是谁了。
“你跟自己玩也能这般不亦乐乎。”
少年手里拿着本书,笑了起来,“真羡慕你。”
夭绍素来只惯与奶娘和母亲接触,见着了少年,忙不迭藏到了半身高的草丛里,活像只胆小的松鼠。
少年笑得更夸张了,隔了好半晌才停下来。
他弯起了眼眸,道:“你不必怕我,你以后应是再也见不到我了。”
夭绍探出了半张脸,少年说得很慢,他总算听懂了意思。
少年卷起了手里的书,不再看着他,仿若在自言自语:“我母亲送我去维清宫习武,不日后我就会离开京城了。
我其实挺不舍得这里的……”
风翻过湖水,夭绍看见了一片又一片树叶像小舟一样在上面漂泊。
他慢慢地草丛里钻出来,走到少年旁边,翻翻袖子,又翻翻腰封,最后找出了一根打了结的毛线。
“一、一起玩吗?”
夭绍说话时断断续续的,“翻花绳……”
少年歪头望向他,莞尔道:“好啊。”
夭绍高兴极了,他想,这人对他可真好,比他的奶娘还要好。
夭绍醒来时窗外下着绵绵细雨,滴滴答答地打在窗扉上。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臂,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只是这样普通的动作,他已经筋疲力尽。
透过稀薄的光,他打量着陌生的四周,听见门外似有几个小童的呼喊,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很久,有人推开了门,慢慢地走了进来。
夭绍望了过去,发现是一小童,身上的服饰似曾相识。
小童见他醒了满脸惊讶,随即放下手上的药碗,匆匆忙忙地跑出门外。
他边跑边大声嚷嚷:“师、师父!
!
夭公子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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