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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临淄王和巴陵王走后,明华裳拥着香薰炉,悄悄凑近明华章,说:“二兄,你有没有觉得,今日魏王过于咄咄逼人了,像有怨怼一样。”
明华章意外了一刹,显然没想到明华裳会说这些。
他顿了下,道:“你怎么知道?”
明华裳微微歪头,嘟嘴道:“说不出来,就是有种感觉。”
明华章没把明华裳的话放心上,说:“魏王对皇储素来怨恨,你不用害怕,他们再如何争斗,也波及不到你身上。
前面就是女眷聚会的暖阁,我先送你过去。”
明华裳也懒得关心站在王朝最顶端的那几个王爷的命运。
下一任皇帝姓武姓李,国号是周是唐,关她什么事呢?她不过是一个假千金罢了,无财无势无依无靠,再过一年她就要回归民间,上头皇帝是谁,底下百姓不是一样讨生活?明华裳毫不犹豫将刚才听到的话、见到的事抛到脑后。
暖阁很快到了,里面都是未婚闺秀,明华章不方便停留太久,目送明华裳进去后就转身走了。
明华章过来时,暖阁内就安静了,闺秀们看似在做自己的事,实则余光都瞄着明华章。
等明华章转身,暖阁里霎间炸开了锅。
“那就是明二郎?果真不同凡响。”
“他身边的女子是谁?竟然能让二郎亲自护送。”
明华裳身边立刻涌上来一堆人,她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熟练淡定地解释:“那是我兄长,对,我是他的龙凤胎妹妹。”
女子们看情敌一样的目光立刻变成讨好,她们上下打量,很满意明华裳这位小姑子,围着明华裳问东问西,但主题总是绕着明华章打转。
明华裳虽然懒得交际、懒得算计,但并不代表她不懂。
明华章娶谁是明华章自己的事,再不济也是镇国公府的事,和她没关系。
明华裳不想成为这群女子的工具,也不想陪她们演姑嫂和睦的戏,她扫了一眼,没看到任遥,遂转移话题问:“平南侯府的任娘子呢?”
旁边的女子听到这个名字后,撇了撇嘴,慢慢摇着扇子道:“这可是个大忙人,和我们这种凡夫俗子不同。
她呀,估计正在结交人脉吧。”
不远处的娘子们听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个女子,能结交什么人脉?大家看在任老夫人和故去平南侯的面子上,不忍心拒绝她,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是啊。”
闺秀们纷纷应和,“朝廷看在任老夫人的面子上,还保留着平南侯府的门庭,等任老夫人一走,平南侯府没有继承人,可不就得撤爵?听说任老夫人都把早年分出去的庶出旁支接来了,依我看,任遥要是真聪明,就该和庶出叔叔、堂兄弟打好关系。
万一日后真的轮到庶房继承侯爵,她巴结好新侯爷,好歹能给她备一份嫁妆,以后有娘家可回。
要不然,她在夫家受委屈了都没人管她。”
最先说话的女子掩着唇嬉笑:“她那个样子,还有谁敢娶她?”
“也是。”
贵女们笑成一团,明华裳在旁边听着,却十分不适。
明华裳听不下去了,忽然站起身,说:“殿里有些闷,我去外面走走。
各位慢坐,我失陪了。”
女眷们看到明华裳要走,纷纷挽留,明华裳没理会那些人,快步走出暖阁,没入黑沉沉的雪夜中。
白日是个晴天,晚上又刮起西风,碎雪粒从天上落下,许是又要下雪了。
明华裳拢着厚重的披风,手里握着鎏金香薰炉,也不提灯,慢慢走在深幽的回廊中。
那些闺秀说任遥的风凉话,明华裳总会想起一年后的自己。
她们现在对她搂搂抱抱,十分亲热,可是明华裳知道,她们并不是真的想和她做朋友,而是借助她讨好明华章罢了。
等再过一年,真千金回到镇国公府后,她们又会如何在背后说她呢?她深夜孤独地死在偏院,在洛阳贵族们眼里,会不会只落得一句活该?明华裳呼出一口浊气,这时候拐弯到了,明华裳一抬头,猛地看到一张惨白的脸,身上还穿着红衣,狠狠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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