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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王于旧年年末凯旋,那年的上元宫宴既为迎灯,又为洗尘,以赞其战功,然主宾却不知所踪。
姜棣棠低首,徐徐闭目,未尝移舟。
与她何干。
“独处此地,可会无趣。”
不知何时,有人悄然登舟,姜棣棠睁眸侧身,瞥见那消失一整岁之人。
“你……”
姜棣棠欲语,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姜姑娘,帮我一次可好。”
身边的人闲散侧卧舟上,抬眸望天,“他们想抓我回去,可我不愿归去。”
“我不喜喧嚣,你亦不喜,所以能不能,就当我们是同路人。”
“载我一程。”
姜棣棠没有说话,却鬼使神差地划动了桨,芦花深处泊孤舟。
那天,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她与谢隽易共枕一叶舟,相对无言,看完了那场不属于她的烟火。
也是那时她才知,那个能随意进出宫闱后院,能在长秋宫背后的竹林里练箭至深夜的人,是当今圣上的幼弟,战功赫赫的晋阳王。
“何所教,授你数言不算?”
谢隽易行至姜棣棠身侧,转了话题,“这几年,你过的不好?”
“好啊,”
姜棣棠难得侧目看了谢隽易一眼,似乎在笑,而语气却淡,“当然好,我现在都为县主了,还有什么不好。”
谢隽易默然,姜棣棠本以为其将不复再言,正欲辞别离去,忽闻谢隽易又道:“可你比数年之前还要凉薄。”
姜棣棠步履未止,神色如故:“是吗,或仅因我不欲同你说话而已。”
“姜棣棠。”
谢隽易唤了她的全名,“不悦之事,就勿再为之。”
“那王爷说说,我有何所不悦。”
姜棣棠微哂,目中波澜起伏,“王爷可还记得,景和十八年元夕,你同我所言。”
“我载你一程,是谢你昔日亦渡我一次。”
“可我们,不是同路人。”
姜棣棠言毕,未顾谢隽易之神情,只是自行平复了下情绪,又随口问他一句:“王爷可要去长秋宫见见太后。”
姜棣棠朝前走去,这次,不再顾念谢隽易是否随之。
他们不是同路人。
谢隽易可以选,他的乖张恣肆冷漠无情皆为他自己的选择,可她姜棣棠孑然一身,乃天命所归。
谢隽易可以选,其荣华富贵与一世英名皆在掌握,取与不取皆为他的选择,可她姜棣棠却连如何活着都要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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