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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绍和又问:“自你家中搜出的一套崭新衣物你如何解释?”
“回大人,是给我爹预备的寿衣,衣裳样式是按照我爹年轻时候当兵穿的那身做的。
我那天早上回家就是打算取这套衣服,当时我已经做好给我爹处理后事的准备了,我爹即便是去医馆也救不回来,只是没有料到我娘和大哥大嫂会讹上林大夫。”
关秀低下头,她很愧疚林把大夫牵扯进来,她生产时林大夫还奋力救她。
听到此处,隋妤君和元襄之明白了为何关秀与宋平穿一身丧服来县衙,原来如此。
“还望大人放过我夫君,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抓我去牢里,宋平是无辜的。”
“本官自有定夺,你且先去休息。”
孙绍和扶起她,走到元襄之那处。
元襄之吹了吹宣纸,递给他:“全部记下了。”
孙绍和粗粗一览,径直走去书房,留下一屋子的人。
关秀才生产完,身子虚弱,隋妤君说道:“关姑娘,我扶你回去。”
回到厢房,女儿突然哭出声,关秀连忙抱起哄,婴儿很快安静下来。
“她这是想你了。”
隋妤君宽慰道,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叠泛黄的纸。
“子女与父母的缘分是斩不断的。”
关秀放下孩子,亲吻她粉色的脸颊,昏黄的烛火仿佛给她添上一层名为慈母的光晕。
安顿好关秀母女,隋妤君穿过院子打算去厨房煎药,发现元襄之坐在炉子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扇风。
“元先生,其文无须再吃药了,你还煎药作甚?”
梁其文脸上已经看不出被蜇过的痕迹,林大夫说再涂两天外敷的药就大好了。
“这是你的药。”
元襄之解释道,“他们三个方才没吃多少,还在吃饭呢,我闲来无事便过来帮你煎药,举手之劳。”
同之前一样,隋妤君坐到旁边的竹凳上,两人静静坐了一阵,夜风微凉,有炉火取暖,不会觉得冷。
“孙大人当真勤勉,照关秀所言,此事确实棘手。”
孙绍和书房的灯一直亮着,大约今晚是个不眠夜。
“他是赤县县令,自会还无辜之人公道。”
元襄之相信他的好友,外放多年增长的不会只有岁数。
“自然。”
隋妤君应道,抛出一个问题:“元先生,若你是关秀,你会做何选择?”
元襄之手握蒲扇,挡住炉子里的烟灰飞出来,咳了一声缓缓说道:“隋姑娘,我做不出选择,父母早亡,我记不得他们的模样,是祖母一手养大我的。”
隋妤君下意识问:“那你的平安扣是……”
他的父母会是程大人的学生吗?
“你我是一路人,我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这是祖母的遗愿。”
元襄之的声音很轻,传到她耳朵里却如雷鸣。
程大人居然是他的祖母,而且程大人已经故去。
她不可置信,一只手按停他扇蒲扇的动作:“可你姓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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