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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东西献给万贵妃没啥问题,反正也是糊弄,但要给谢骊看就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显得自己特别谄媚的样子,不大好看……
好在谢骊也没有追问,只随意点了点头,大概是对他送万贵妃什么东西不感兴趣。
沈瑢松了口气,又拉着他看万花筒——嗯,这是送给太子殿下的。
谢骊对此同样没有说什么,沈瑢认为这就是表示他的礼物通过审核,没有问题了,于是高高兴兴让他留下吃饭,却被谢骊以还有公务推脱掉了。
尽管没能把人留下,沈瑢还是高高兴兴把人送到大门外,直到人走到了街口才转身回去。
他却不知道,谢骊在街口又转头回望,看着他脚步轻快地进门,默然良久,才策马回了北镇抚司。
冬日里天黑得早,这会儿光线便已黯淡,谢骊不点灯,却将沈瑢在诸城时画的两幅画像拿了出来——在他眼里,这两张纸上只用墨色涂抹出的人像,却在微微地泛着光,那是生人才会有的。
包括今日的那幅菩萨像。
他在桌前坐了很久,直到天色黑尽,袁彬踏进屋门,才有些惊讶地道:“怎不点灯?”
其实北镇抚司不少人都不太需要灯烛,但按时点灯也是北镇抚司的规矩,为的是营造一种“与常人无异”
的氛围,让大家记得自己还是“常人”
。
袁彬对谢骊更是如此。
此刻他一边说,一边亲手将桌上灯烛点起,道:“你今日下午去何处了?”
其实这是明知故问,一队锦衣卫眼看着他跟沈瑢走了的。
但谢骊却沉默了,半晌方道:“去了万家,看看他为陛下和太子备的年礼。”
这就是审查的意思。
但既是审查,又何必要拖延这许久才能回答?
袁彬心下疑惑,口中却仍道:“内织造处被贵妃发落了,锦生记此后不许向宫内入贡,连带着几处的官员都被追究。”
这是万家兄弟领着人干的活儿——这俩人听说送进宫的绸缎居然有那么一个晦气名头,简直跟万贵妃一样按捺不住,自锦生记到经手的官员、内监,连辩白都来不及就被定了罪。
宫里的内监们发落起来最快,已然是打死了两个,还有一批要被发落去南京充净军。
锦生记在京城内的店铺被查封,幸好递银子递得快,否则就连东家都要下狱,这会儿人已经准备出京了。
最后,就是处理那些给锦生记“行方便”
的官员们了。
“果然——”
谢骊冷笑了一声,“我让人把陈显义提一提。”
就是不处置别人,也先得把陈显义处置了。
袁彬也点点头:“此事大概会等到年后,你去办罢。”
等陈显义离了京城,那就好办了,也能问清楚,到底他的培养肉芝的法子是从何而来。
“还有一件事——”
袁彬说完正事,转入了私事,“范家姑娘……你意下如何?”
谢骊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袁彬原打算着他会出言拒绝,此时见他不语,倒有些意外之喜:“说起来你也该成家了。”
谢骊今年二十四,这年纪在大明早就该成亲了,只是他们北镇抚司情况有些不同,倒是都成家得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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