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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突生变故,她本该是被一生娇养长大的小姑娘,如他们当年初见一般无忧无虑。
而不是如她现在所言这般,殚精竭虑,权衡利弊。
他本该介怀的那些过往,介怀自己并非是她的顺位选择。
现在,却又只剩下心疼。
“我并未全然不知晓皇兄对我或许也有些许情意,可毕竟也只是臆断,这些买定离手的豪赌,我不敢赌。
但是皇兄,大抵有些心动的确是后知后觉,覆水难收。”
她纤细的手抬起,轻轻捏了一下傅怀砚的手腕。
“上京于我的回忆,不仅仅是深不见底的甬道,还有年少时家中春日盛开的梨花,母亲亲自煮的鲫鱼汤,父亲俯身为我掸去的雪。”
“所以傅怀砚,”
她声音恰如喁喁细语,却又很坚定。
“我已经想明白了。”
这是在回答傅怀砚当日来到垣陵的时候,问她的话。
她素来步步谨慎,从来不擅自做决定,可是总会有些人,即便知晓是赌,她也很想与他岁岁年年。
动心最开始的情绪,的确是心疼。
就如川柏提及傅怀砚前往边关的过往,又如他才不过年幼,就孑然远离人间烟火,身穿各人各有因缘所求的佛寺。
大概也是因为年幼时惯识香客熙熙攘攘,高堂庙宇,所以后来才大多看不出什么情绪,显出一点儿不喜旁人接近的淡漠。
她孤身一人身在宫中,即便是傅怀砚暗中庇佑许多,但显帝在前,也难免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是以这么多年中,怎么可能没有步履维艰的时候。
所以才不敢赌,只因为觉得自己并无依仗。
明楹柔顺的发落在傅怀砚的膝弯与手边,她身上带着一点儿香味,不似熏香。
傅怀砚静默了许久,缓声开口道:“之前我与皇妹就说过,我说手握权势最初的愿景,不过就是旁人不得置喙分毫,可以正大光明护着你。
所以,若是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委屈的话,不需要你来迁就我。”
明楹在他怀中很轻地摇了下头,然后笑了下。
“我与皇兄说这么多的意思,皇兄还没有明白吗。
我所求不多,所以并不会觉得委屈。”
“芜州事了,之后回上京的时候,应当可以赶得上上京春日梨花的花期。”
傅怀砚好似是轻声喟叹了一声,随后抬手拨弄了一下她散落的发,问道:“……说了这么久,累不累?”
明楹原本就有点儿困倦,轻声嗯了下。
“累就睡吧。”
他轻轻拍了一下明楹的脊背,有点儿像是在哄人。
“到了唤你。”
在明楹思绪渐远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傅怀砚轻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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