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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娘怀着身孕卧床不起,身边却只有阿错一个侍婢,亦且连用水吃药都得阿错亲力亲为,俗世里的人,都是这么行事的吗?纪长清问道:“该当如此么?”
“不,”
周乾摇头,“便是不喜欢这个媳妇,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也该好好照顾她,更何况王亚之已经死了,武三娘肚子里的可是他唯一的血脉。”
那么王家这么对武三娘,未免太不寻常。
纪长清一时也不明白是什么缘故,转念一想,这些事原该交给贺兰浑处理的,他于这些人心世故上头,仿佛是极精明的。
“阿师,”
青芙从空中跃下来,“我到处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妖气,就是……”
她踌躇着没往下说,纪长清问道:“什么?”
“就是太静了,到处都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青芙想着那异常冷寂瘆人的情形,有些厌烦地皱皱鼻子,“这里真怪,连个鸟雀草虫都见不着,一到夜里死气沉沉的,跟待在死人堆里似的。”
周乾昨夜说过,绕着王家方圆十里都没有任何精怪,如今连鸟雀草虫也没有,立春早已过了,这情形太不正常。
纪长清看向武三娘门窗紧闭的房间,这死气沉沉的一切,跟院里的怨气和那张包袱皮有没有关系?迈步上前推门,立刻听见阿错的声音:“谁?”
透过门的缝隙,纪长清看见,她攥着拳弓着身子,像一只随时准备冲出来厮杀的小兽,待看清楚是她时,骤然放大的瞳孔才恢复正常,拳头却还紧紧捏着:“你快出去,没有阿郎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来这里!”
纪长清心中一动,她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告诉她,王登禁止家里的人随意望着院子里来,王登要把她们主仆两个与所有人隔绝开,这样就难怪阿错方才去取水煎药,连一个人都不曾搭理她。
纪长清衣袖一拂,关紧了门窗:“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
阿错低了头,声音中的紧绷减轻了许多:“我家娘子病得厉害,不能受风,也怕冷,大夫还是年前来过一次,开的方子都没什么用,吃下去一点儿也不见好转。”
她是在告诉她,王家人表面上在为武三娘请医用药,其实并没有真心要治她的病。
纪长清走到床前:“我要再看看你家娘子。”
“不行,”
阿错连忙拦在床帐跟前,“昨天你都看过了,而且,娘子也不能受风!”
她说了这么多,分明是在求助,到跟前却又不让她看吗?纪长清一时猜不透她的心思,拂袖将她挥退在一边,伸手打起帐子时,武三娘猛地闭上了眼睛:“你,做什么?”
她蜡黄的脸上都是疲惫,纪长清弹出一张符咒,阴冷的房间里顿时温暖如春,跟着唤出三昧真火:“我看看你的病。”
昨夜那次她就觉得疑心,武三娘瘦成那样,肚子却异乎寻常地大,况且她单是看面色就知道十分虚弱难以支撑,反而脉搏却是正常,一切都太诡异,她身上,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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