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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落下了病根还是什么的,后来林师还是总生病。
一生病,蒋子道就紧张兮兮地叫苏胤来瞧,次数多了,苏大夫被叫得不耐烦了,索性修了间屋子,也在山里住了两年。
蒋子道问他,你不在太医属当值了?
苏胤轻描淡写,说,你这不是叫我来,我就把官辞了,又不是吃不起饭,当个太医还要天天被那些几品的官看低,烦。
苏大夫几副药下去,不到两年林师便能跟在师父屁股后面扎马步了。
林师十岁那年,蒋子道又带回来个小娃娃。
一向不离山的师父罕见地出了远门,走之前神色匆匆的,一走就是半个月。
回来时林师正在院里读书,院外竹林伴着落雨沙沙响,不一会听见矮木院门被缓缓推开。
吱呀——
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说,林师,瞧我带回来了什么。
林师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往外瞧。
一个半大的孩子躲在师父身后,穿的是料子上佳的丝线绣纹袄裙,可是经过一路奔波,已经沾了不少灰;丸子头也散了一边,被重新扎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他师父的手笔。
可师父好像还挺满意似的,摸摸那孩子的头,对她说:“这是你师兄,林师。”
那孩子眨眨眼,脆生生地叫他:“师兄,我叫叶语安。”
山上从此热闹了许多。
叶语安刚来那会儿,总是做噩梦。
梦中惊醒,哭着去找师兄和师父,林师就拉着她的手,唱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调。
若是叶语安还是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师父带着两个小徒弟上房顶数星星,讲故事。
他拿着一把蒲扇,躺在屋顶,伸着胳膊给他俩扇凉风,又不时拿扇子点点夜空。
看见了吗,那是银河,
那头的夜空,是玄武七宿,
师父考考你们,九野又是哪九野
师父讲的故事又太无聊,讲着讲着,就又延伸起了易经礼记,叶语安听上两句就要睡着,只有林师听得认真,有时还要问上一二。
无数个夏夜里凉风习习,流萤似盏,停留在发梢,像是落入凡间的星星。
后来林师跟着师父学咒法,学运气,叶语安也跟在后面,拿着小木剑扎马步。
林师在屋里读易经礼记,写毛笔书法的时候,叶语安扒着窗外的树掏鸟蛋。
林师隔着窗户,拄着头,翻一页书,瞧一眼窗外,翻过第五页的时候,听见窗外人“哎呦”
一声掉了下来。
元期三年冬,鲜少积雪的鹤鸣山飘起了雪,地面上积厚厚一层。
这两年两个小徒弟个头都飞长,几乎要同师父齐高了。
凌厉的剑气惊起一簇雪,纷纷扬扬。
“师兄,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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