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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到现实中,这些可怜的人因为伤残和心理疾病,无处不承受着畏惧或是嫌恶的目光。
他们被视为畸形的野兽,而非和这个社会中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的存在。
他们身上有杀戮后残留的、洗不掉的鲜血和腐肉的气息,天然地驱逐着一切其他生灵。
所谓的勇气、伟大和荣誉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这个社会中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凌深努力封闭自己的感官,不让那些令人作呕的话语传到自己的脑子里。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尽职尽责地扮演好作为塞涅尔·艾希曼的丈夫的角色。
冗长繁复又毫无意义的仪式结束了,通用技术工程的钱也很顺畅地到账。
他都能想象到,明天艾希曼兄弟操控的记者和媒体会写出怎样振奋人心的报道。
但冷静了几天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塞涅尔有一句话是对的,他确实需要这么一笔钱。
这笔慷慨的资金足以帮助他扩大基金会的规模,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尽管艾希曼兄弟在这件事上利用了他,但客观上也真的帮到了他。
他目送克莱蒙斯的车载着那对站在墨菲斯中心的兄弟扬长而去,然后坐上了家里的车,让塞涅尔的司机送他回家。
难得自己在家吃饭,他心里竟然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塞涅尔几乎每一天早上都会问他回不回家吃饭,只要他外面没有工作应酬,他那个忙碌的妻子都会尽量回家和他一起吃饭。
这是他们之间除了oga在发情期的时候上床外为数不多的夫妻独处时光。
虽然餐桌上他们也是沉默的,没有人说话,自己吃自己的,但偶尔也会给他一种婚姻独有的温情的错觉。
有时候他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塞涅尔,是会用有些羞怯又倾慕的眼神望向他的oga,还是在墨菲斯搅弄风云的艾希曼议员。
妻子的形象对他来说一直是模糊不清的。
塞涅尔的一切,他的容貌、言语和举止,手段、名声和地位,都如同一层可以轻易替换的皮囊,让他感到陌生又可怕。
人在独处的时候总是容易陷入遐思的陷阱。
心如磐石般冷酷的alpha也是。
凌深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塞涅尔的时候,他跟着精神状况已经不太好的父亲去拜访了身居高位的老战友。
事实上是艾希曼将军邀请他们去的。
在那栋古老而宏伟的别墅中,他见到了刚刚分化成oga的塞涅尔,一个美丽到令他心颤的十六岁少年。
那时候他已经从军校毕业,通过了陆军最难的特种部队考核,即将进入一线作战部队。
未来被消磨得不成形状的心在第一次见到塞涅尔这么美丽的存在时,怦怦直跳。
年轻的oga用一种羞怯又倾慕的眼神隔着一点距离望了他一眼,然后长长的睫毛落在了宝石般的蓝眼睛上方,塞涅尔轻轻喊了他一声“凌深哥哥”
。
他的脸都红了。
这或许是他唯一和塞涅尔有关的美好记忆。
战争最擅长的就是肢解一切和美好有关的事物。
在枪林弹雨中,在死亡的阴影下,他无暇再去想起这种脆弱的美丽。
残酷的战场让他明白了一击就碎的美丽是毫无用处的。
他们在前线解救过被关押起来凌虐的oga,无一不美丽,无一不楚楚可怜,令人心生同情。
由于药物的作用,这群美丽的生物在见到那么多alpha后不可控制地开始发情,柔美娇嫩的肉体赤裸裸地展现在士兵们面前,险些引起将士们的失控。
这一幕给凌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论多么美丽的oga的肉体,在失去自我时,呈现出来的都是动物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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