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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有十多日吧,他伤势极重,我们本意是劝他多养几日,可他听闻皇上病重,便一心急于离开,那时我还有些奇怪,觉得他表现的未免有些太过在意,但也没有深究……”
“后来……他之所以又急着走了,是因为村里来了许多挨家挨户搜查的官兵,而且还是从上京城里不断扩大搜查范围到城外来的,他担心宫里发生变故,隔天晚上便匆匆走了。”
景年细细回忆着之前的事,好些画面还历历在目,心中颇为感慨,一双秀眉也微微蹙着。
“官兵搜查……”
欧延缓缓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对!
每家每户都要搜,不管房里有没有人在,而且是要对着预先登记好的名册点人头的……”
“那天官兵进村,刚好遇上钟叔一家出门上山采药,我与林大哥两人忽然听到门外官兵撞门,吓得我以为这一回真逃不过了……”
景年想到此,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就连自己脱口而出“林大哥”
三个字都未察觉。
欧延却是微扬了下眉。
因为黑暗,景年没注意,只两手交握在膝上。
“后来呢?”
欧延见她没继续往下说,主动问。
景年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细,忙道:“我当时本来担心他发现我也不在官府的名册中会怀疑我的身份,就先让他躲到后院密道里,我再假装因为害怕一个人面对官兵,也躲起来。”
“后来没想到……我刚躲好,林大哥因为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应付不来,竟擅自又跑出来寻我……最后是他赶在官兵闯进来之前,带着我跳到房梁上藏了起来的。”
“那时也多亏他过来……不然原本我打算藏着的那个衣柜,那些人一进来就打开看了……”
……欧延听着她的描述,面色始终没什么变化,一双眸子淡淡望着她。
景年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种感觉与方才在殿上二人间的气氛很像,他明明神色如常,却又给人一种不敢轻易接近的距离感。
……“我倒真得好好谢谢殿下。”
过了一会儿,欧延才又开口,扬了下唇,“不过自回来后,还没听他提起过这些事。”
景年心念一动,“殿下离开前,因为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便给了我们一块玉佩,我与他约定,倘若他回宫后能平安度过此乱,就回来将那玉佩取走,说不定……之后他还会回去。”
“玉佩?”
欧延的眸子动了下。
“是,我临走前,将那玉佩给了钟叔,顺便也说了,如果他问起我来,便说我已回家了,反正也是远房亲戚。”
景年尝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也好缓解下这莫名尴尬的气氛。
“是什么样的玉佩?”
景年努力回想了下,“翡翠色的,长条形,上面还有些花纹,我也不太知道是什么……”
欧延却笑了笑。
他这一笑,反倒让景年的心又提起来。
“七爷,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他既那样与你约定,便一定会再回去,难怪……他今日会问到你瞳色的事。”
欧延没有看她,脸上烛光的影子晃动着,“你想将真相告诉殿下吗,若想,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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