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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今日还是头一回招待公婆,温殊色不敢怠慢,给晴姑姑报了几l道菜名,让她去醉仙楼买回来。
涥熬,汤饼,羊骨汤,金饭其中金饭最为讲究,用的都是昂贵的食材,鱼虾,鸡鸭羊鹅伴着调料一块儿煮出来。
醉仙楼一份,得卖到五十贯。
谢劭听得眼皮子几l跳,一份金饭都赶上了他一个月的租金。
知道自己的媳妇儿出手阔绰,可大多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今日这一顿,才让他切身体会到了何为心疼。
自己能节约便节约吧。
饭菜一到,谢劭便同闵章吩咐,“把昨夜二奶奶提回来的咕噜肉热了,给我。”
谢仆射和二夫人同时抬头,温殊色愣了愣,道他是不想辜负自个儿的心意,劝道:“郎君要是喜欢吃,待会儿我再去买一份回来。”
“那不得又花银子。”
只过了一个晚上,又没坏,执意让闵章去热。
谢仆射和二夫人捧着碗一脸平静都没吭声,内心却惊起了大波,这样的话从他谢劭嘴里说出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往日这顽劣之子,花钱眼睛都不眨,这几l年不知道花了他们多少银子,别说一盘咕噜肉,就是他随手送出去的银钱,千盘都有了。
能有今日,怕是全归功于一人。
二夫人轻轻抬目,温殊色也埋着头没说话,手里的筷子替谢劭夹了几l回菜,“郎君多吃些,伤才能好得快。”
谢劭倒是都吃了,连着那盘热好的咕噜肉,这模样让人瞧了,莫名有些心酸。
即便如此,二夫人还是没放过他。
不养家不知柴米贵,那些年自个儿在他身上受的气总得讨出来。
“你祖母最迟两日后便到东都了,你这宅子不够住,前儿我和殊色去外面看了,相国寺附近的那套宅子不错,咱们已经买了下来,装饰摆件儿也都定好了,待会儿你结下账。”
谢劭一口咕噜肉艰难地咽下喉,前日是听温殊色同他说了,母亲要买下那宅子,合着不是用她的钱。
上回他便算过一套宅子买下,再加上布置,恐怕得要五六百两黄金,他那一千两黄金怕是不保了,皱眉道:“你们没钱?”
二夫人没答,把问题抛给了他,“你觉得呢。”
谢劭没再说话。
自己的媳妇儿把人家的家产都败光了,如今赔上一套宅子也是应该。
二夫人又道:“我和你父亲刚来东都,手里没有银钱,府上的开支,也得劳烦你先垫着”
—一顿饭吃完,感觉自己又山穷水尽了。
谢仆射和二夫人一走,谢劭便让闵章去太医院把那位太医请了过来。
他不能再继续躺着了,得赶紧养好伤,上朝赚钱养家,还得给小娘子赚诰命夜里两人躺在床上,郎君突然把小娘子的手捏在掌心,轻声劝道:“那一千金黄金,你拿去随便开支,但皇上赏赐的那些东西,你得留着自己傍身,在我没拿到俸禄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给,万一有个意外,别紧了自己。”
顿了顿,道:“我不想你再吃苦。”
不想再看着小娘子为一日二餐发愁,不想让她看到喜欢的绸缎而买不起。
他想一直看着她这副光鲜艳丽的模样。
小娘子手指缝宽,不知道节俭,银钱花出去容易,进来难,他得保证永远都有她的那份。
今日那一盘咕噜肉,温殊色已经有些难受了,如今听了他这一番话,心头涌出一股暖流,心酸又痛。
之前她绞尽脑汁,想让郎君尝到苦头,懂得银钱的来之不易,以此好好奋斗,如今郎君成了她心里盼望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开新,反而有些心疼了。
温殊色侧过身朝向他,床前的罩灯还没有灭,把郎君的眉眼照得温润如玉,像是朝阳底下的一片海,让人忍不住想拥抱靠近。
自己何来的运气,嫁给了他谢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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