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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绡察觉出她的异样,联想起容因这几日的梦魇,连忙悄悄向她身边挪动了两步,握住了她的手。
果不其然,容因的手冷得像才在冰水里浸过。
她一时间心急如焚。
她不如夫人反应激烈,皆因那日并非她第一次瞧见杀人的场面。
在被卖入崔府之前,她曾见过街头的乞儿被喝得醉醺醺的纨绔子弟当成泄愤工具,活活打死;后来在崔府,她也曾亲眼瞧见过府中打杀犯错的家奴。
第一次撞见时,她也像夫人这般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可夫人不一样,她是娇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姑娘。
虽然是庶女,但却是老太太的心尖儿肉,是从来不容许旁人冒犯丁点儿的主,连家里年节杀鸡都不曾见过,又何曾见过杀人这种血腥的场面?
她心里不可能不对大人心生畏惧。
若是此番再让她受到惊吓,又不知几时才能好,她的身体经不住这么接二连三的折腾了。
正当碧绡打算硬着头皮不管不顾地向祁昼明求情时,却听他沉声说:“都出去。”
他说这话时,眼神正盯着容因和祁承懿一大一小。
厨娘和其余几个小丫头立刻会意,一时间都悄然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赶忙向外走去。
唯独碧绡却像脚上生了根一般,一步都未曾挪动。
祁昼明看她一眼,唇角勾起讥诮地弧度:“怎么,你杵在这里不走,是怕我把她吃了不成?”
碧绡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里。
“婢子不敢,只是……”
正当碧绡拼命地在脑子里搜刮能够不那么触怒祁昼明的词句时,容因却忽然开口。
“碧绡,你出去吧,大人不会对我如何的”
。
说完,她竟还求证般地看向祁昼明的方向,白嫩的小脸上挂着乖巧又讨好的笑:“您说是吧,大人?”
祁昼明闻言却并未答话,幽黑的眸子在容因的脸与她垂在身侧的手之间逡巡。
有意思。
说她蠢,她还真就一蠢到底。
分明连与他对视都不敢,藏在袖中的手也还在微微发抖,却偏要逞强,甚至还不忘去安抚旁人。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
她就怕他怕到这种地步么?
他不就是上次一时失控当着她的面儿杀了个人,又与她多说了几句话么?
她何至于怕到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碧绡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这间狭小的房间里,随着她的立刻,一眨眼便只剩下容因和他们父子。
容因心底越发不安。
她下意识朝身后退了一小步,想拉开与祁昼明之间的距离。
可仅这一步,后腰便猛然撞上了什么东西上,索性她动作幅度不大,可即便如此,也依旧疼得她秀眉紧紧蹙在了一起。
是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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