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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茸这辈子好像还从来没有这饿过。
吃到一半,医馆的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一身天青色襦裙的女子,黑发用一根木簪利落盘起,女子抱着一筐水蓝色灵果进屋,嘴里正抱怨,“刚又来拉来了三四个昏的,一个个都是武疯子,我们这都要住不下了——哟,瓷娃娃醒了呀。”
白茸这才从碗里抬头,迷茫地看向女子方向。
是,是在叫她吗?
女子已经很自来熟地在她床边坐下了。
见她恢复得很好,脸蛋白里透红,比刚被送来时面如金纸的模样好太多。
祝明决掏出一条手帕,给她把唇边饭粒擦了,忍不住又顺手在少女雪白细腻的脸蛋上轻轻掐了一下,亲昵道,“可算醒了,你来了三天,一直高烧不退。”
温濯在一旁笑,“人才刚醒,你可别又吓到她了。”
“她叫祝明决,也是我们峰的医修。”
他给白茸介绍,“这几日,主要是她照顾的你。”
他毕竟是个男子,换衣服换药这些私密的事情还是不太方便。
白茸脸被捂得红红的,小声说,“这几日,麻烦师姐了。”
“不麻烦。”
祝明决大大咧咧。
“戒律堂那些人也是越来越过分了。”
祝明决说,“自从换了堂主,那里便成了他们内门的一言堂,行事也丝毫不讲道理,就是看谁拳头硬。”
她从温濯那里听了些大概,知道这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是因为被随口栽赃,才无故吃了这顿鞭子,伤这么厉害,心里对她也很是同情。
白茸心里暖融融,鼻尖又有些发酸。
离家后她饱尝人世艰辛,来了青岚宗后,遇到的也几乎全都是坏事。
陡然遇到这样的好意,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祝明决又道,“你应还是刚入门的小修士,还没选方向吧。
我听温濯说,你也是木灵根,那不如以之后来我们峰当医修?至少可以保证不被欺负,吃得饱穿得暖。”
温濯颔首确认,“确是木灵根。”
虽然无法详细探查,但是根据白茸散发出来的气息,他能感觉到同类的气息,是很温润的木灵根。
只是离得近了,却又觉得隐隐散发着寒气,应是因为她体内那股霸道的外来灵力。
冰灵根是水灵根变异而来的,极为稀少。
青岚宗这些年最出名的冰灵根修士便是沈长离,只是这件事显然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干系。
整个青岚宗,还没人能有本事这么鞭笞沈长离的道侣。
白茸咬着唇。
骤然想到那天晚上,他对她说的话。
说她太弱,不值得杀。
等她三年,希望她至少能到筑基。
她又想到那日,那个站在他身侧的少女,以及少女背后的那把长剑。
白茸放下了勺子,一双眸子清亮澄澈,轻声却坚决说,“我想修剑。”
“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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