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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夜跟我睡一晚吧。”
郑曲尺知道宇文晟不喜欢碰到人,更别说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了,她说:“不用了,我今晚跟幺妹睡,他是我夫婿睡我房里就行。”
桑大哥本还觉得不妥,可人家是已经成了亲的夫妇,太过苛刻为难倒是会让郑曲尺难做了。
“随你。”
说完,他就拄着杖,返回房间,再“啪”
的一声关了门。
郑曲尺捂住耳朵,缩了缩脖子。
“这么气啊……”
一直隔岸观火的宇文晟这时出声:“他如果不接受我,你是不是会听他的?”
以为我要应聘(二章并一)知道她有这个习惯之后,桑大哥总会提前热一锅水在灶台上,等她一回来就可舀到盆子里泡脚。
木脚盆也是桑大哥做的,自从修了新房,桑大哥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好了,做什么都比从前有干劲了。
这或许就是华夏人骨子里对家的归属感,有了房,就想将空荡荡的房屋添置齐全,布置温馨,住在舒适。
家里许多的小物件、生活用具都是他拿刻刀一点一点做出来的。
比如碗、瓢、著、桶……他虽然干不得重力活,但这种小木工却得心应手。
郑曲尺在灶房拉了张木墩子坐着泡脚,将一身的寒意跟疲惫都扫除后,忽然想到屋里还有一个人。
此时宇文晟正观察着郑曲尺的房间。
原木风的房间内布置十分简单,北边是架子床,没盖帷帘,右边的斗柜,左边有一张案几,上面用河石压垫了几张黄糙竹纸,台面上摆放一个木质镂雕瓶,瓶中插着两枝含苞待放的红梅。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有香樟木头的,有黄蕊红梅的,也有郑曲尺身上遗留下、独属于她身上的体香。
卧室的地板是用烘干的木板铺的,刷了一层用松油脂与树胶复合的清漆,当初郑曲尺担心潮湿,特地离地架高了三十公分,因此踩地的脚感十分平整舒服,不像普通土夯的地面踩踏久了,就变得坑坑洼洼。
这房间除了那挥散不去的烦躁淡香扑鼻之外,单一素清色调、布置与简略,都让宇文晟感到很合适。
营寨修造的独间跟这里相比,天差地别。
只见门被推开,郑曲尺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柳风眠,泡一泡脚吧。”
宇文晟转过脸,疑惑:“泡脚?”
邺国没有这个组合名词,讲究人睡前会净脚,但也仅仅只是用温水清洗一遍,甚少人会用上泡这个词。
“用热水烫烫脚,多泡一会儿可以驱寒,消水肿,消除白日积累的疲劳。”
她特意让兄长给泡脚盆做了一个盖子,盖子上挖出两个伸腿的洞,这样一来,就能够更长久维持水温。
宇文晟从没泡过脚,也不相信这种事情。
“你今天站了那么久,肯定很累了,就试一试吧。”
说着,她毫不客气将他按坐在床边,知道他眼睛不方便,为了弥补自己今天险些误杀了他,也为他等了她一下午,她也不嫌弃帮他脱了鞋袜,让他将脚挪到热水里。
宇文晟的手脚都是长年冰冷,或许是与他练就的功法有关,也或许是跟他心脉天生残损有关。
当热水浸泡着他脚时,一种奇异的暖意瞬间包裹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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