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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的少年满身是伤,我不好查问什么,只命他先在尾殿养伤,着人细心照看。
迢儿打探消息的速度一骑绝尘,没过两天,便摸出了少年的底细。
“少年名叫冠剑,父亲在先皇时任内阁学士,是实打实的二品大员。
因收了一本民间诗册,其中大抵有言论失当之处,便被先皇以谋反罪论,本来是要满门抄斩冠家的,只因云靖王与同龄的冠剑有几面之识,单把他救下了,留在身边。”
我琢磨这番话,沉吟着:“想必冠剑并不领情。”
迢儿看看左右,小声说:“怎么说云靖王也是他杀父仇人的儿子,即使有一遭救命之恩,这血债怕也难以相抵。
但是……谁又知道王爷是不是表面恶待冠剑给外人看呢。”
我哀叹一声,这还真是个烫手的山竽。
说快不快,此事不过三天,云靖王便登门拜访。
——说是登门,不若说“闯门”
,待小航子来报时,人都快走到了正殿门口。
饶是我有心理准备,静候了这几日,事到临头仍有一分忐忑。
司徒仪虽只有十二岁,已是个远近皆知的小霸王,头一位,皇上就很疼这胞弟,更不消说上面两位娘娘,所以任他把皇宫翻折过来,也是无人敢言。
迢儿握着我的手,手心里满是冷汗。
我要杯茶一口气喝下,“走吧,会会这位混世魔王。”
出殿门,便见司徒仪从拱门进来,身后跟着若干小厮,阵仗可谓不小。
我一眼看到他手中牵着一个黑乎乎的活物,吓得一个怔营,刚要躲,身边的迢儿先躲到我身后,一只手还紧紧捻着我的腰带。
想起她自小怕狗,我苦笑,你躲到我身后,我可躲到哪去?
只好强作镇定,及近才见那是一只黑猴,灵动似人的眼珠滴溜溜乱转,惊异的同时不知该笑该气。
“娴娘娘好啊。”
来人语调狷狂。
我向云靖王细看,本以为司徒仪和他哥哥一样,是个俊逸潇洒的相貌,却不想这位王爷小小年纪,轩眉剑目,一身英姿,通身气质竟叫我想起了哥哥。
他也毫不忌讳地瞧向我,四目相对,他的目光骤然静止。
这傲然的少年居然有些脸红。
好热闹啊
迢儿见那玩物不是狗,方恢复神态,轻咳一声。
司徒仪收回视线,不废话,只一句:“本王来要人。”
我敛衽垂目:“人不在我这。
即使在,恐怕王爷也只能空手而归了。”
“你敢驳我!”
司徒仪语气一厉,眉头一轩,更显威严。
皇家子弟果然个个难缠,我暗叹,依旧做出斡旋之态,“王爷不远而来,我本应殷殷款留,只是外家子弟不好在内苑相留,又值冬寒料峭,王爷如此贵体,还是请回吧。”
司徒仪冷笑,手臂一拉,绳下的猴儿低叫一声,他则昂头倨傲道:“本王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皇兄特批的!
娘娘新来不知内情,本王不与你计较,你只需放人出来,咱们便再无干系。”
“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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