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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缙眼力极好,远远的便瞥见了那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本意不过是想吓吓她,并不当真想去披香院。
生涩又拙劣,他只当陪她胡闹。
然被她三言两语的一激,倒真有了几分说不清的燥意,脚步一转,朝着披香院的方向去。
立雪堂陆骥回府时,正看见长公主叫嬷嬷替她捶着肩,一副十分头疼的样子,便自然地走过去,替了嬷嬷,替她揉着肩问道:“出何事了,怎么皱着眉?谁又惹你烦心了,是陆宛那丫头还是二郎”
“都不是。”
长公主摇头,“刚刚康平撞见了一对偷情的压了过来,咱们府里规矩最是好,没曾想也出了这种事了。”
陆骥按着肩的手一顿:“还有这种事,哪个屋里的?”
“就是咱们院里的。”
长公主幽幽地道,“二郎娶了妻,我原以为能轻松些,没想到江氏是个不成事的,这两年治家实在不严,当初便不该娶她。
当年咱们看中的分明是安平郡主,安平长在宫里,同二郎一起长大,谁不说是一对金童玉女?若不是婚事仓促,平南王舍不得她出嫁,怎么也不会轮着江氏。
如今安平的未婚夫去了,她正回了宫里小住,我白日见了她一回,她冲着我笑,笑着笑着眼里便出了泪,看的我也颇不是滋味,我猜她大概还是对二郎有意。”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二郎都已经成婚,江氏便是有小错,却无大过,且是母亲挑的人,又守了咱们二郎两年,咱们可不能过河拆桥休了人家,否则定会会叫人嚼舌根。
安平便是再好也不关咱们的事,你还是劝她尽早看开吧。”
“我何尝不知,但情爱这种事岂是那么好斩断的?”
长公主叹了口气,“得了,别说她了,今日这事够我烦的了,你不知,这管事原是我身边周妈妈的男人,念在周妈妈的份上,我把他留在府里做了个管事。
那女的原也是周妈妈引介过来的,也留着做了个女使。
谁曾想这两个人背着她厮混到了一起,竟不知羞的在外头就滚了起来,周妈妈今日知道后来找我哭,哭的跟泪人似的,好不可怜!”
陆骥听她絮絮地骂,眼神微低,替她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问道:“气归气,别伤了身子,不值当。”
说罢,他又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后来是如何处置的?”
“说起这个我更生气!”
长公主头疼,“你不知,周妈妈竟还舍不得那管事,哭完之后,她又跪在我跟前求我放他一马,哭的撕心裂肺的。
可这样的人有什么好,都背着她做出这种事来了,且私通的还是她手底下的人,这岂不是把她当傻子耍,她竟还要往上贴?实在太糊涂!
她如今儿女双全,又不缺吃用,何必还要跟这样的人过下去?我气的骂了她一顿,她方醒悟,最后只抹着眼让我看着办吧,她不管了。
长公主说完顿觉口干,从陆骥手中接过了杯子饮了一大口茶,杯子一撂,她忽然发现陆骥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看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
长公主看回去。
“……对,很对。”
陆骥声音有些虚,他抵着拳咳了一声,“那你是将他们赶出去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两人属实是可恨,自然不能留!
男的撵到了庄子上去,做个苦役,女的让牙婆发卖了,眼不见为净,可别在府里带坏了孩子们。”
长公主爽利地道。
陆骥顿时咳的更厉害,长公主给他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怎么,你觉得太重?”
陆骥抿了口茶,张唇想说什么,转念一想,不过是个丫鬟她便如此义愤填膺,若是平阳知道他还有个同二郎一般大的儿子,且是同她最信任的裴絮——陆骥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说出口,缓缓坐下。
“……不重,是他们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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