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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竟有些让她分不清是在前世的噩梦幻境还是今生了。
他们究竟哪里来如此大脸,以为说几句颠倒黑白的话,她就会回心转意,继续受他们的磋磨与欺骗,是认定了她愚蠢可欺?赵元山见她露出笑意,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还当这丫头是真的舍得不与他们家结亲呢,刚刚态度那么决绝……甚至可以说是吓人。
没想到也不过就是纸扎的猫儿扮成虎,虚张声势呢。
赵元山眼底深处藏着一抹了然的笑意。
安宁丫头幼时一夜间丧父丧母,家产也被不知名找上门的‘亲戚’给搜刮干净,当初要不是他‘善心大发’给了她一块喂畜牲糠饼吃,指不定早就饿死没人收尸了。
这丫头也当真是个有本事的,小小的一个丫头片子,竟是赚回了不少的钱来。
因着感念当初那一块糠饼的恩德,不仅把当时赚的第一笔钱大半给了他,之后逢年过节也总是买了礼品肉食的送来。
要不是有这丫头的感恩戴德,他们家还起不了如今这么好的房子呢,更别说还多了几亩肥田。
两家一向走的亲近,姜安宁对赵家长辈亲近孺慕,对赵海这个一起长大的哥哥也向来依赖。
如此才有了顺理成章的亲事,原就是打算着亲上加亲的。
只等着两家合一家,他也就能住上比乡绅老爷家也不差的大宅子了!
赵元山自信满满的等着姜安宁痛哭流涕、后悔不已的跟他道歉,乞求原谅。
“我不原谅!”
姜安宁掷地有声的决绝,震惊了赵元山,他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人:“你说什么?”
语气间已经隐隐有了怒意。
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我说,我不原谅,今天不原谅,今生、来世,生生世世,绝不原谅!”
姜安宁语气缓缓,格外坚定清醒。
赵元山看着此时的姜安宁,只觉得陌生。
这还是那个会弯着眼睛给他打酒回来,说‘赵伯伯就跟我爹一样,我肯定要孝敬你的呀’,买了时节最流行的新料子,说‘张大娘的衣裳有些旧了,我再给您做两件新的春衫’,会竭尽所能照顾他们一大家子衣食住行,有求必应的听话小丫头吗?“姜安宁,你再说一遍?”
赵元山脸上尽是冷怒。
“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的,从前不原谅,而今不原谅,以后更不会原谅。”
姜安宁冷凝着眼。
她与赵海、与赵家、与前世所有参与过害死她的人,都绝对不死不休!
赵元山大怒,手臂半抬,险些忍不住掌掴人一巴掌,叫她清醒。
明明长子只是一时糊涂,明明姜安宁也没有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她到底有什么好矫情的?他都还没有计较她把他儿子送进大牢里头去,他还打了张氏,主动过来道歉示好。
他做的已经够有诚意了!
姜安宁为什么还要这般斤斤计较,死咬着赵海那点也没能把她怎样的微末过错不放?老大是骗了她,可说到底,不也是没有骗到吗?哪里就值得生生世世绝不原谅了?当年他给了她一口糠饼,才叫她活命的恩情,难道还不足以抵消这点微不足道的错处了?赵元山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冷静语气:“安宁,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到底是要嫁进赵家的,有必要闹得如此难看吗?”
“还说什么取消婚事的混账话,没得让人听了去笑话。”
他端起长辈的架子,冷斥了人一句后,又想用软硬兼施的手段,缓和了几分语气,耐着性子规劝:“你爹娘死得早,我们作为你的公婆,就是你的新爹娘,长辈都已经主动放下身段来跟你道歉了,给你台阶了,你要知道下!
不要不懂事!”
,!
“这是人情世故!
我是为你好,才教你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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